點的東西,就是刺激性強些的。

這個人,看起來不像是個孩子,而且肯定住的離這片很遠,我從沒見過ta。

還有一份單子是三個大學學生的,他們穿著血跡斑斑的校服夾克,縮在角落裡。

身上沒什麼錢,全點了華夫餅。

他們常常滿月時候過來,戴著棒球帽,揹著的包裡裝著子彈和拆成兩管的獵槍。

但他們都是好孩子,所以我常常會給他們的華夫餅上多淋一點巧克力醬,外加幾勺冰淇淋。

我知道他們需要能量,打獵的時候他們必須跑得很快,很快很快。

他們之前是四個人的。

回來的時候我順便清理了一下旁邊的座位,兩個女人在那裡商量著什麼。

桌子上鋪著地圖和筆記本,還有膠帶與我們這裡買的伏特加,其他就是小木樁,十字架這類驅魔用品。

她們一邊比劃一邊熱烈地交談著,我把她們用過的玻璃杯疊到一起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幾句。

“他那天狂笑著想要把我撕開,我沒辦法,只能把水果刀刺進他的脖子裡,然後埋在了這裡。”

“真的嗎,我們挖了幾個小時。”

媽媽教育我偷聽是不禮貌的,所以我沒有理會,徑直回到了廚房。

不管她們埋的人是誰,我可以肯定他已經不在那裡了。

我很想告訴她們,但是就像媽媽所說,偷聽是不禮貌的。很多時候,你更希望自已什麼都沒有聽見。

這時,K遞給我一杯雞尾酒,他是這裡工作資歷最老的員工了,他認識我的媽媽,也是唯一知道我真名的人。

有時候週末他會和我一起去給媽媽的墳墓更換鮮花。

K是我們的調酒師,他不在的話,我們就不供應雞尾酒。

我接過酒的時候,也受到了一個警告。

“他回來了。”

K指向門口,6號桌。

那個常客出現了,他有段時間沒來了,我甚至沒看見他走進來,不過這並不稀奇,他總是神出鬼沒的。

我嘆了口氣,說。

“倒黴。”

K朝我擠擠眼睛。

“真倒黴啊。”

然後他把鹽袋扔給了我,幫我裝滿了口袋。

“我要漲工資!”

我把雞尾酒端到了6號桌,剛才看的時候那裡還是空的。

現在坐著一個人,如果那也算得上是的話。

其他客人都儘可能地坐得離他遠點,只有那個帶兜帽的人,就坐在他旁邊那張桌子,很小口小口地吃著東西。

我走過去的時候,他的臉上掛著笑,但我不能確定那是不是笑容,可能叫做呲牙咧嘴更加合適一點,他嘴角的面板繃得通紅,眼珠不停地左右來回轉,好像他的眼珠子拿不定主意到底該去哪裡似的。

我走近時,他的手抽動著,像蒼蠅在屍體上盤旋。

我把酒杯放在桌子邊緣,想盡量遠離他。

但當我抽回手時,他飛快地伸長脖子把頭往上一甩,朝我傾斜過來。

他深深地吸著氣,眼皮顫動著,然後發出咯咯咯的笑聲,那聲音尖的就像頂在他的嘴唇上。

我趕緊後退,盡力控制著自已想要飛奔回廚房的衝動。

聽到一個成年人發出那樣的聲音還真是毛骨悚然。

“需要我幫你拿點什麼嗎?”

我假裝很陽光。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他把酒杯攥在手裡,伸出舌頭舔了舔。

我輕輕拍了拍制服上的名牌,他搖了搖頭,又咧開嘴,隨著他的肩膀像液體一樣晃動,他收起笑容,露出門牙,探出舌頭快速擺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