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側香爐毀掉,只這次機關被破壞後,整個空間開始劇烈震動,空氣中盡是瀰漫的粉塵。墨肆一步跨到供桌前,轉動殘留一支香柄的爐鼎,頂部緩緩開啟一個方形裂口,動作迅疾地拽過花渡不容分說摟緊人腰部,輕點地面從那道口子飛身而出,從緩慢閉合的裂縫中看去,二人剛站立的地面已徹底被震碎塌陷,落在地面,墨肆將人帶出好遠一段距離,確保安全後才將人鬆開,山林間轟鳴聲持續許久。
“看來這座地城還有自毀機制,倒是省事了。”墨肆隨手將包裹擱地上。花渡沒應聲,沉默站在原地無意識似的撥弄扇柄的刃,拔出來插回去不知在思考什麼,絕美側顏沾染陰霾後愈發妖異。
“怎麼?”墨肆擔心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呵,有夠絕的。”花渡冷笑一聲。
墨肆會意,能開啟密室出口的那隻爐鼎,想必就是書信中提到燃放毒香那隻,即使被關押在此的孩子覺察異常,開啟了機關,也只能眼巴巴仰望未曾見過的一方天空,這高度根本不是他們能上的去的,在絕境中將希望一點點蠶食泯滅,最大限度施加臨死前的絕望,這般擅於算計的蘭,不會沒想到這點。
“帶路吧。”轉眼花渡已恢復如常,微笑著看向他,“我累了,現在只想念家裡的大床。”
四周白霧隨著方才的坍塌聲逐漸消散,露出林子的原貌,天已徹底敞亮。墨肆撿上包裹走前邊帶路,花渡安靜地跟在他身後,不消多時就回到下屬留守的坑口,墨肆將屍骨往一手下懷裡一丟,“拿好。”
幾人圍上來表示擔憂,這邊坑底方才好大的動靜,等停後他們下去探,發現深坑底通道已被石塊堵死,墨肆只說無妨,轉身發現花渡已將他們丟下,獨自踏上來路離開,墨肆吩咐幾人收拾東西,加快腳步追上,一路無言。
回到邊界口紮營處,花渡回身與墨肆道別,“這些時日承蒙照顧,總體來說,此次出行還是蠻有意思的。”
“現在就走?”墨肆問道。雖說還未到晌午,好歹通宵一宿,稍作休整再返程也不遲。
“嗯,我還有其他事繞個道,就先行告辭了。”花渡應著,朝轎伕勾勾手,四人利索抬著黑轎靠過來,花渡指了指墨肆手下拎的裹屍袋道,“把那個帶上。”接到命令,其中一位轎伕鬼魅般腳下無聲,陰惻惻走過去伸手就拿,那位下屬則退後一步躲開,隨即看向墨肆。
“給他。”得到墨肆批准後,才恭敬遞給那位蒙面轎伕。
“後會有期。”花渡鑽入轎中,慵懶地歪著身子倚靠軟墊一側,墨肆透過輕薄的紅紗,能瞧見對方似笑非笑地眯起微挑的眼注視自己,轎伕穩當起轎,一行人消失在空地盡頭。
目送走轎子,墨肆命人稍作歇息後,重返地城處做收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