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霜面色不改,右手輕按在牢牢抱住他的人後背,仰起臉朝時子儀無辜道,“你孃親好像把我錯認成你了...”
“抱歉抱歉。”時子儀晃過神,快步過來分開抱住宴霜死活不願鬆手的母親,費老大勁終於將她攙起,那夫人被強制拽開後,許是力竭此刻也不鬧了,只安靜的呆愣原地。
“夫人——小少爺——”昏暗的石道盡頭,奔來一個氣喘吁吁的侍女,在母子二人身旁站定後,上氣不接下氣道,“玉夫人...您可讓我好找,內院都跑遍了,您怎麼上這了?”這是通往她們內院或客房的大路口,距離臥房是有一段距離。
“喜鵲,先把夫人送回房,回頭再給我做交代。”時子儀語氣溫和同尋常無異,那名侍女卻哆嗦下身子,低聲應是,趕忙接過方才掙扎一番略顯狼狽的夫人,軟著聲哄她回去,“玉夫人,老爺差人做的琴送來了呢,我們回去彈好不好?特別漂亮...”二人漸行漸遠,終於看不見後,時子儀再次向宴霜道歉,“對不住啊小白,我孃親有時是迷糊些的...”旁的未多加說明,宴霜善解人意輕笑道,“無妨,我沒見過孃親,方才倒是我撿了便宜。”許久未聽他提及母親,宴寒垂眸掩去眸中那絲微動的波瀾。
“啊...如此,我先帶你們去客房。”時子儀以為提及敏感處,生硬的結束話題,拾起提燈引著他們,從大路口另一方向去,沒費多時就走到獨院客房。時子儀再次開口懇切道,“宴寒哥,我能同小白單獨說會話麼,不走遠...我今夜也住客房,就在隔壁。”說著提燈照亮示意一道牆隔開的鄰近別院。
宴寒不在意留這過夜,是因為自己有能力保護宴霜,必不會讓他離開自己視線,不容置喙給出另一提議,“這院不是有幾間屋麼,你在此挑間房住就好,不用這麼麻煩另住別院,有什麼事好接應。”
“這...合適麼?父親知道的話,該說我不懂禮數了。”時子儀面露難色,叨擾客人休息總歸不合適。
“現下令尊恐也沒心思顧上這些繁文縟節。”宴寒言盡於此,牽住欲言又止的宴霜往庭院裡去,墨肆沉默跟上。一時間門外僅剩時子儀,烏雲壓的極低夜黑的緊,時子儀莫名脊背一涼,門簷下兩盞紙糊紅燈忽的猛撞門上,啪的響動時,時子儀已不假思索一腳躥進門,且順手將大門木栓落下。
一套獨院配置都是主屋裡配左右兩側各一間內室,在外雖看著一排屋幾間房,但僅能從主屋正門出入,如此佈局初衷,本就是一套獨院客房供一家子客人使用。時子儀晚些進屋時,主屋進門的客廳幾盞油燈已被點亮,亮堂的讓人一下子放鬆下來,將提燈熄滅反手把門鎖好,暴雨將至。宴霜獨自坐在圓桌旁,宴寒在一旁翻出茶壺準備燙茶,能看出來東道主下了功夫,酒水果食一應俱全。
“宴寒哥,我來吧。”時子儀搶上前欲接過茶壺,宴寒避開他手只道不用,仔細確認食物沒問題後,兀自利索將杯盞清淨,待他燒上茶,查探完屋子的墨肆也回來了,徑直走到宴霜身邊落座,向宴寒使個眼色表示沒問題。
宴寒微頷首,手下不停倒掉第一泡茶。同一桌圍坐,明明是在自家中,時子儀卻侷促的如同外人,宴寒將茶杯推至他面前也不太敢動,宴霜善察言觀色,沉默片刻察覺這氛圍著實尷尬,拽拽他哥袖擺試探道,“哥,我同子儀去隔壁屋,你和肆哥哥在這聊會?”
宴寒出言拒絕前,墨肆拎起炭爐上的茶壺,給宴寒邊斟茶邊道,“大哥,前兩日書信裡同你說的事考慮的如何了...”
“?”宴寒疑惑皺眉,墨肆不慌不忙拿過一隻蘋果塞宴霜手裡,先同他輕聲說道,“去吧,我同大哥談會正事,把這吃完就回來。”再順手按下宴寒欲伸出去抓他弟的胳膊,語氣十分正經,“剛說到哪兒。”從宴霜主動留宿,他就知道他與時子儀或有話說,與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