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江岫恍惚地鬆開手,下一刻女兒的屍身如願塞給她,緊接著對面一身紅衣斑駁染血的時子緲,踉蹌起身衝她道,“你...”失神雙目聚焦看清後,又改口道,“岳母...您,您扶好曦兒,對,還差一拜,時辰未過,司儀繼續...”
驚嚇過度沒緩過來的司儀,驚覺新郎森然盯向自己,幹哆嗦愣是吱不出聲,時子緲一個箭步攥緊司儀領口,惡狠狠道,“念詞!”司儀顫聲只發出氣音斷斷續續道,“夫...夫妻對...對拜...”
“夠了!”時父時源開由痛心轉憤怒,扯開時子緲對司儀的鉗制,眼神示意他出去,而後發狠勁按在長子肩上,厲聲斥道,“你可知自己在胡說什麼?”雖說可惜了這樁聯姻,但他絕不容許一個死人進族譜。
“無論死生既過了門,曦兒都是我的髮妻,時家的兒媳。”時子緲忽然安靜下來,沒了先前那股瘋勁,冷靜的讓時源開更覺悚然,掐在肩頭的十指也被他一根一根掰開。
時子緲回過身,一臉漠然垂直跪下,給淚眼婆娑的江岫和伸臂攏住妻兒的文賢衢,磕了三個響頭,隨後把文曦兒的屍身橫抱起身,對上視線時文賢衢不由避開,時子緲也不在意,在歡天喜地的鑼鼓嗩吶聲中,抱著新娘朝洞房走去。
剛出變故被時源開吩咐尋來的大夫,揹著藥箱被僕人連攙帶扶的身影終於出現門外,時源開趕緊命人帶著大夫一同追上去,屋內一群人這才轉移陣地,方那貴婦即時子緲生母季明心,一臉掃興的揮手差下人去把隔壁屋,那鬧心的禮樂停了。被墨肆遮去視野沉浸黑暗中的宴霜,聽覺甚是敏銳,儀式中斷後,探尋的旋律明晰起來,但很快從喜樂中抽離戛然而止,宴霜唇角微勾心下有了計較,暗道竟有這般巧合。
天色已暗,堆積層巒烏雲,人群散去後,吵鬧的喜堂登時沉寂下來,只餘過堂風捲起紅綢剪紙的間歇簌簌聲,一對紅燭閃爍明滅。
墨肆將宴霜鬆開,細看他神色如常,方安心同站在不遠處的宴寒說話,“大哥,若當事人不願深究,還是莫干涉為妙。”雖說此處是在宴莊管轄範疇,發生案件可提供協助,但新娘脖上切口怎麼看都是自戕弄出來的,加上兩家人微妙的態度,無人質疑死者或被加害,說明定有其他隱情。
“嗯,我也正是此意。”所以從檢視傷情,到觀察一系列家屬反應後,宴寒只一語不發旁觀不再插話。
“那個,您是...墨大莊主?”沒什麼存在感的圓桌對面忽然發了問,原來從頭到尾時子儀都靜坐原位。
“哦?”墨肆鷹眸微眯,這小子倒是有點眼力。
“小白的事,我也...略有耳聞。”最後幾字輕如蚊聲,似有些不好意思。說的是傳聞中宴莊小公子與墨大莊主的婚約,眼前之人既喚宴寒作大哥,想必就是那位墨莊主。
“子儀公子當前不應更關心自己家事麼?”墨肆對身份不置可否,更放肆地伸手把玩宴霜垂落身後的長髮,宴霜只乖巧端坐。
“發生這樣的事我也倍感遺憾,但兄長他們會自行處理好的,子儀並幫不上什麼忙。”時子儀溫和一笑,嘴上掛著遺憾,面上倒是沒看出來。
“也是,那我們身為外人,更不便打擾了。”墨肆說著起身,順手攬起宴霜。
“小白!”聞言時子儀忙起身喚他,發現自己語氣有些越界,頓了一下客氣道,“這天估計要下雨,家裡本來就為今日備下許多客房,都是打理乾淨的,要不留宿一夜明日再回吧,小白,好不好?”看向宴霜時,不由帶些央求的語氣。
宴寒倒是無所謂,正當墨肆欲出言拒絕時,宴霜爽快應承道,“好呀,兄長我們就陪陪子儀吧,他晚上獨自一人定很害怕。”墨肆皺了皺眉,奈何宴霜又晃晃他胳膊軟聲道,“肆哥哥,我們明兒一早就回家。”而墨肆最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