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小傢伙動其他歪腦筋,還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行動。

宴霜有人罩著,輕快起身溜到他哥夠不著的地方,時子儀見狀亦起身,不好意思似的朝座上二人拱手行個禮,走到左手邊隔間門外道,“小白,這邊。”

“好。”宴霜答應著邊走邊回過頭,衝他哥打個唇語,很快回來。宴寒臉色愈發冷峻,隔間門掩上,他抬手揮開墨肆放他胳膊上的手,沒好氣道,“我可不記得你前兩日有給我寫信。”

“大哥,消消氣。”墨肆拿起茶杯碰了下他的,“霜兒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我們總歸該給他留些空間。”

“你倒是開明。”宴寒冷笑著一口熱茶下肚,將杯盞重重放桌上,“今夜可不太平,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聊,就一炷香。”最終還是妥協一炷香時間。

“我比誰都更想將他拴在身邊,視線所及只有我便好,可理性告訴我不能這麼做。”墨肆語氣平靜,說出的話卻很瘋。

另一邊,時子儀點著火後把小炭爐往宴霜那靠些,“下雨了,小心著涼。”剛才只是隱約有悶雷聲,現在頂上滿是密集雨水砸落瓦簷的脆響。宴霜將蘋果放在膝上,漫不經心的用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滾它,“說吧,你找我何事?”冰冷直接的話語一改人前的乖巧腔調。

“難道你就不想同我敘敘舊?哦,你確實不想,含著金湯鑰匙出生的富家少爺,怎會惦記不值一提的同窗。”時子儀見他言語冷漠,也不裝了,一掃那抹拘束神色,拿出主人家的姿態,大方給宴霜面前的杯盞倒熱水,“小白,原本我以為你待我是不同的。”

“別把自己說的這麼可憐,要說這話也該是我說。”如果說決定不去唸學是孩子耍性子意氣用事,後來查明聞清風根本就與時家不親近,甚至因小妹執迷於已有兩房妻妾的時源開,差點同她絕交,對當時陷入困境的時家,沒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更別提會主動與時子緲分享學生情報,所以不怪宴霜再不見他。

“我後來找過你的,想同你解釋,可惜兩次都被拒之門外。”時子儀有些遺憾道。

“所以,利用完我得到你想要的結果沒?”宴霜神色沒什麼變化,玩弄那顆蘋果的指尖一頓,慢慢將臉湊近些觀察他臉色,自問自答道,“看來沒有。”俊美的面容逐漸貼近,時子儀不由呼吸一窒,攥緊手心鎮定心神,唇角一揚愉悅道,“沒關係,就快得到了,而且簡直超乎預想,對了,還欠你一聲,汪——”如果當初欺騙你,那我是小狗。

火紅的蘋果順著雪白的衣袍滾落在地,時子儀接住宴霜倒向他的身軀,也不知剛才說的他有沒有聽全,總之他還清了。手下動作極其輕柔的描繪他眉眼,終於不用只在紙上描摹了,認真清點的話,他收藏宴霜的畫卷能撐滿一架子。

時莊不差錢,翻新後的每間屋子下的真材實料,隔音極好。大半炷香過去了,宴寒開始與墨肆聊第二份合資策劃。

雨,越下越大,參雜洞房屋內傳出悲慟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