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點聲,被新來的聽去,同先生打報告可不得了。”課間過道一桌湊了四五個學生竊竊私語,這學堂是混合上課的,年紀稍大的學生也有。
聽力超群的宴霜,若無其事地翻同桌放中間的課本,裝作全然不覺。
“聞先生定不知他獨寵的模範生,是個下賤胚子來的!”聲音壓的極低,卻掩不住異常的興奮向眾人分享獨家情報。
“你前幾日神秘兮兮說要同我們說的就這事?沒證據的事兒你可別瞎掰扯。”有人質疑道。
“是真的!夜裡我爹孃說閒話,我在門外聽著的,準沒跑,嘖——”
“那快說說怎麼個事,別光吊胃口呀。”
“就...他娘可是在那種地方,彈琴賣藝咧,傍上有錢老爺,也就他爹,所以看著光鮮亮麗的。”
“你不說是彈琴麼,興許不...那啥呢。”看似幫他說話,實則想往深了聊。
“又婊又立牌坊麼?”
“哈哈哈哈...”先前討論的話說的多小聲,最後爆發的鬨堂大笑就有多響。
“啊——什麼玩意?”忽然挑起話題那人原地蹦起,邊拼命跳腳,邊撕扯身上衣袍抖著,一隻血紅的蜘蛛狀大蟲出現在那人脖間。
“這...這會不會有毒啊!”那蟲遍體鮮豔欲滴,其餘人條件反射遠離他,大蟲往下一鑽,隱沒在衣服裡。
“啊!!!它還在爬,你們快幫我把它拍下來啊!別躲啊!”嚷叫著衝向扎堆瑟縮角落的幾人。
“你別過來啊!”一時間充斥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這是個兩邊開放廊屋似的建築,建在一片荷塘上,聞清風本意是讓求學者沉浸式在自然中學習,沒想當下成了安全隱患,被追趕無處可藏的學生不知是誰將那人一推,只聞噗通一聲,水花高高濺起,呼救聲同水聲嘩啦響起,“咕嚕咕嚕,救我...咕嚕,我不會水...”
“讓開!”聞清風從門外飛奔而來,繼而時子儀也跟進來,面露憂色。好在無人出事,那幾人對八卦之事默契緘口不提,只說有毒蟲,但從水裡撈出來那人翻遍全身也沒再尋著那玩意。於是一行人輪流領了戒尺,跪一下午方批准回家。
“簡直胡鬧,得虧子儀通報及時!”聞清風氣的鬍子吹老高,瞪了一眼靜坐位置上剛來沒幾天的宴霜,本想順帶責備他在場,卻沒主動告知有意外發生,但看那一臉無辜的模樣,還是把話都咽回去,說了幾遍胡鬧便離開了。
時子儀回到座位,擔憂道,“小白,你沒事吧?”
“沒事。”宴霜見他心情似乎不太好,將攥拳的手放在他面前,手心攤開變戲法似的,一朵血紅的梅花在手心裡緩緩綻放,“給你。”
“謝謝...”時子儀接過道了聲謝,心裡有股暖流淌過。其實他什麼都知道,打一開始他就躲在門外,也看清宴霜丟地上的紅花,是如何變形成蜘蛛蟲往人堆那爬去。
“其實...我都已經不想了,是你自己又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子儀俯下身,低聲說道,看著中了迷藥昏睡的宴霜,眼裡盡是痴迷,剋制的移開目光,將厚重的櫃面輕輕合上。
“好好睡一覺,等下次醒來,我們又能重新在一起了...”時子儀趴在桌上,離炭爐更近些,提前服下的半帖藥劑,延遲了藥效,現下意識亦漸行漸遠,最終陷入黑暗中。
“醒醒!”酣睡中的時子儀,只覺鬧騰,似有人在大力拍自己臉,恍然睜開眼發現宴寒揪起自己衣領,深邃的眸眼醞釀瀕臨暴走的怒意。
“怎麼了?誒,我怎麼睡著了...”時子儀一臉迷茫的看向拎雞仔般揪起自己的宴寒,疑惑不解道,“宴寒哥你幹嘛抓我,誒?小白呢?”
墨肆不知從哪走過來,對宴寒搖了搖頭,並沒有找到藏人的地方。宴寒大力一甩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