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紅磚砌起的房間內,爐火靜靜地燃燒著,木材被火烤的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空氣中除去炭火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奶香。

眼前的女人,全身被溫暖的火光包裹著,眼睛放出光芒,對著我問:

“你說,是誰讓你這樣做的?”

她的牙齒光潔而整齊,被火光映照成淡淡的橙色。

我沒有回答,或者說,我沒有馬上回答,我感到我的身子忽然被抽走了什麼東西一般癱軟了下去,跌坐在那張舒適的椅子中間。

往事種種,又重新湧上我的心頭。

對啊,是誰讓我這樣做的?

到底是誰呢?

是誰?!

我用雙手捂住了我的臉,拼了命地搖頭。

我該怎麼做?

要告訴她嗎?要告訴她我是因為一本書上寫的話這麼做的?告訴她,我是因為那本書才來了這座城、做上了生意、才去那市長女兒的家裡參加宴會…………

我心煩意亂。

“算了,你不講也沒關係。”那女人忽然道。

“這人這麼厲害,諒你也不敢輕易將他的名字說出來,或許說出來就會萬劫不復吧……?”

“……要不這樣?”她說著,向我伸出了一隻手,纖細的五指向我開啟。

“你就給我透露一點點訊息,然後你就待在我這,出了什麼事兒,我護著你。”

我沉默著。

“你放心,這地方方圓幾里外荒無人煙,這隻有你和我,我也檢查過你身上,並沒有任何備案中施下的法術,我們在這講的話,只有我們兩個人會知道。”

我仍舊沒有說話。

“誒————”

那女人長出一口氣,用手託著下巴,目光飄向了別處。

“唉,你不說就算了,我自已會查出來的。”

我仍在思考,思考要不要跟她說起神喻的事情。

“接下來呢?要我送你回家嗎?卡剛先生?”

我搖了搖頭,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推門而去。

“對了,我叫艾琳,有需要的話就隨時來找我。”

她走過來點了點我的胸口,我低頭望去,我胸上一枚別針彆著一張名片,上面寫著她的名字。

“那就、再會了?”艾琳向我眨了眨眼睛。

她的雙眼清澈蔚藍,讓人不忍多看一眼,彷彿再多看一眼,就要玷汙了這雙眼中的純潔明淨。

我頭也不回,從那間小屋中走出來,踩著雨後泥濘道路朝著城市方向奔去。

我一路跑,艾琳那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卻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那天以後我一直魂不守舍。

我明令禁止了一切宴會的邀請,包括那位市長女兒的,我減少了外出,花錢僱用了幾對傭人幫我打點生活起居,幫我將投資的金額送去,而我則將自已鎖在房間裡,一心一意的把身心都投入到對神喻的破解上。

一旦想到破譯以外的事情,我就心煩意亂,焦躁不安。

只要順從這本書就好了……只要順從神就好了!只要順從它,那麼便有滾滾而來的金錢,只要你想變,可以有權有勢,只要你想,美人投懷也不在話下。

但是同時也意味著,你失去了作為你自已的部分。

你要做的就是一味的服從它,一旦有違背,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會如夢幻泡影般破滅。

我的家族在長達幾千年的時間裡面,沒有一個人膽敢不順從他。

除了威逼利誘以外,它還掌握著大義。

倘若不破譯出死神重生之地,那麼全國之人的性命都將堪憂。

或許我們可以置個人性命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