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兩個選項 (第1/4頁)

“這個玩偶的特殊恐怕不用我說你自己也看得出來，不然你也不會選擇它。”老太婆目光深邃地盯著靜靜躺在椅子上的玩偶，嘴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弧度。“你很有眼光。這是我最寶貝的東西之一，也是德平鎮隱藏著最深的惡。”

“它是我創造出來的鬼，是我們創造出來的鬼。”老太婆的目光轉向沈清明，渾濁的眼球忽然變得血紅。她死死盯著沈清明，那眼神彷彿要透過肉體看穿他的靈魂。“你知道百家飯和百家被嗎？”

“聽說過。”這種狠厲的眼神讓沈清明不寒而慄，他不敢反抗只能僵硬地回答：“聽說百家飯是某地的習俗，會在孩子剛出生不久後問左鄰右舍討取一點五穀雜糧，將之磨成粉後沖水喂孩子吃下一點，意在祝福孩子平安長壽。百家被也是差不多的東西，討取布料縫製成被子給孩子蓋上。”

還有一種沈清明知道但沒有說，那就是百納袈裟。那是天災後閃爍的人性的光輝，是佛家大愛無疆的體現，更是生命最堅強的奇蹟。

佛與鬼不能相容，沈清明自然不會傻到去主動提及佛家的事情。

“你知道，就簡單了。”老太婆語氣放緩，眼神卻依舊凌厲：“因為簡單來講，它們的原理差不多。第一個女人的故事你還記得吧，來了德平鎮後她又生了三男四女。四個女孩，無一例外都被丟入村口的大河裡。且不光是這一家的女孩，幾乎所有人家只要家境不富裕生出來的又是女孩，十有八九會在出生的當天被父母丟進河中淹死。這條河本來沒有名字，後來人們給它取了個很生動的名字：往生河。”

“呵，很可笑吧。明明是自己親手殺死了女兒，還虛偽的命名什麼往生河。希望她無傷無痛不留人間，迅速往生。彷彿這澄澈的河水能洗刷走他們犯下的罪惡一般，卻不知女孩們的屍骨被刻意收集全部沉在了河底。這一段深不見底的河水下，埋藏著的全是森森的人骨。”話說到這裡，老太婆伸手從眼角抹去了一滴晶瑩的淚滴：“九九，就是在這種極端惡劣與恐怖的環境中出生的。”

“她不是人也不是鬼，更確切地說她是一種惡念，一種來自男人作用於女人，對女人肉體的無限奴役、精神的無限掌控的惡意。可以說，她是罪惡至極開出的最絢爛的花。”

聽著老太婆的解說，沈清明朝九九望去。那個女孩一手抓住不斷掙扎的一團黑髮，一手緊張地攥著衣角，靦腆羞澀的樣子哪裡有半點罪惡之花的樣子。

“我知道你不相信。”老太婆一眼就看穿了沈清明的想法，她笑道：“那是你沒見過她大開殺戒的樣子。要知道，德平鎮近九成以上的人口可都死在了這個人畜無害的小女孩的手上啊。要不然，你認為是什麼染紅了她們的血衣。”

沈清明再看向女孩，女孩委屈地低下了頭，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水汪汪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你看她，是七八歲女孩的模樣吧。每死一個女孩，她活過的天數就會在九九身上有所體現。七八年，就算七年，一共是兩千五百五十五天。這還是所有女嬰算一天的情況，她們中的很多，剛生下來還沒呼吸幾口新鮮空氣人就沒了。”

“嘶！這是這十年間的？”十年間死兩千五百個女嬰，每年死兩百多個女嬰，這簡直是天文數字！

“不是。”老太婆搖了搖頭，神情悲慼地說道：“是七十到八十年間的，平均每年死三十多個女嬰吧。不要小看這三十幾的數，平均到月就是每個月至少死三個女嬰。”

“德平鎮的人口也不多吧，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女嬰出生？”德平鎮雖說是個鎮，實際很小很小，只有百戶人家，比一個大村大不了多少。一百戶人家一年要生下三十六個女嬰，多少還是有點勉強的。

“是作孽引來的天罰啊。”老太婆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口中唸唸有詞不知道在唸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