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落,卻見程爾若滿臉鬱色,顯得心事重重,輕聲說了句:“我吃飽了,你們慢用。”起身回了房屋,莊無涯見狀,看了一眼常青,輕聲嘆道:“唉,年紀輕輕,卻總有那麼多心事,常青,你去看看。”常青應了一聲,起身跟了過去。
走進房屋,瞧見她正坐在書案前,手中撕著廢紙,嘴裡唸唸有詞,常青面帶笑意,上前輕聲問道:“程大小姐,誰惹著你了,發這麼大脾氣?”程爾若冷哼一聲,背過身不去看他,常青自然知道她因何如此,輕嘆一聲,繼續說道:“湖面平靜,湖底也會暗伏波濤,何況金鱗宮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若我們不先發制人,只怕也會步蜀中那些門派的後塵。”見她仍不理會自己,又道:“我們與金鱗宮的仇怨,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定下了,既然無法調處,那便只能以戰止戰。”程爾若忽的轉過身來,嗔目道:“我也要去!”常青臉色一變,當即拒絕:“不行,這一次你不能跟著。”程爾若柳眉倒豎,怒問:“為什麼?”常青道:“此次下山不同以往,山高路遠,且金鱗宮動作頻繁,難保不會遇到他們,你跟著會有危險。”
程爾若閉口不言,只是緊緊的盯著常青,常青見狀,終於是按耐不住心中情愫,靠近了一步,柔聲道:“我又何嘗不想與你待在一起,每日遊山玩水,不問歸期,只是這一次……”程爾若嬌軀微顫,緊咬紅唇,只覺頭暈目漲,她見常青唇瓣張合,後面的話卻是一個字也沒聽到,良久才從恍惚中驚醒過來,卻見常青正盯著自己,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常青又道:“若你不想留在山上,我可以先送你回京。”程爾若這才急忙說出一句話:“我不回去。”常青微微一笑,又道:“那你留在山上教導姜山姜水,等我把事情辦完,再帶你一起闖蕩江湖如何?”程爾若默默看著常青,眼眶漸紅,泫然欲泣,掙扎了許久,終於長嘆一聲,將指間雁尾戒取下,戴在常青手上,輕聲道:“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常青撫摸著銀戒,似乎還能感受到上面的餘溫,微一沉吟,將三本秘籍拿出交給程爾若,輕聲道:“這三本秘籍我也盡數背熟了,你幫我保管著可好。”程爾若接過秘籍,緊緊抱在懷中,常青展顏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未作多言,轉身出了房間。
兄弟三人收拾妥當,與眾人告辭,便即下山奔赴距離最近的少林寺。
且說雲南大理蒼山雲弄峰上,終年雲纏霧繞、如仙似幻,峰頂有紫虛觀和這雲霧相伴相依,若隱若現,即是點蒼派所在之地。點蒼派地處僻遠,甚少行走江湖,是以與中原武林少有往來,門內弟子淡泊名利,男子豁達瀟灑,溫良如玉,女子含蓄內斂,淡雅脫俗。正道是:“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雲捲雲舒。”便是對這點蒼一派的真實寫照。
然而,饒是這般不食人間煙火,今時卻也有禍事無端找上門來。
紫虛觀內,數十名身穿藏青色右衽長衫,肩披刺繡蒼鷹羊毛氈,頭纏青色包頭的青年男子,正與點蒼弟子形成對峙的局面,為首之人一邊把玩著纏在手臂上的花蛇,一邊發出陰惻惻的笑聲,他面帶邪氣,目露血絲,打量著眼前女子,嘴中不停地說著調戲之語:“都說點蒼女弟子個個貌美如花,如今看來,端的是嬌豔欲滴,尤其是飛雲劍仙,真是秀色可餐,何苦躲在這深山之上,不如跟我回去,咱倆做個比翼鴛鴦如何。”
這男子口中的飛雲劍仙,正是點蒼大師姐,名喚謝煙屏,雖很少踏足中原,卻因劍法高超,輕功絕妙,加上她風姿綽約,出塵脫俗,便有了飛雲劍仙的美名。這門內弟子都是從小拜師,同吃同住,感情深厚,如今見大師姐被人出言調戲,都早已怒不可遏,青光閃動,一柄青鋼劍倏地刺出,指向那男子左肩。男子見又有一貌美女弟子衝將出來,心中一喜,不躲反迎,上前一步揮動袖袍,只見一縷白煙飄過,那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