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雖受了兩腳,卻也無甚大礙,穩住身形後再次向老漢欺近,卻見對方步法像蛇,行走如貓,抬腿帶風,落地似釘,不由心中暗贊:“師父說臨清派極善腿功,眼前這老丈腿法精妙,也不知與龍潭寺有何淵源。”又想:“前幾日那東廠提督便是有意試探我兄弟三人,莫非這老丈也是?若如此,我當使出全力,不可丟了師父的臉面!”言念至此,忽的又加兩成內力,不再躲閃,以“無為拳法”變化之利,或作掌刀劈砍,或作鷹爪擒拿,與老漢硬拼了六七招。
老漢見常青越打越穩,忍不住開口稱讚:“果然是那個老傢伙的徒弟,年紀輕輕,便有這等功力。”說著話,又是含虛抱氣,一步一腿,一步一腳,連環踢打出去,常青也照他招式,有樣學樣,單腰搖曳剛柔互通,手腳並用與老漢又對了一招,老漢見他瞬息間將自己的招式使出個七七八八,心中多了分凝重,暗道:“還剩兩招,當年輸給他,如今要是再輸給他的弟子,卻也沒臉在江湖上立足了。”猛聽得一聲悶響,老漢身軀再度高高躍起,竟不用任何借力,雙腿直衝常青左踢右撩,上彈下點,好似一把圓傘,在空中掃轉,正是臨清絕學“七十二路地煞連環腿”,常青見這腿法彈韌相兼,威而不猛,柔而有力,不敢有絲毫怠忽,暗提兩口真氣,以左掌掃推撥擋,右掌翻動,掌下勁風外吐,與地面來回撞擊,不消片刻,地上便形成幾尺的淺坑,忽的爆喝一聲:“小心了!”一掌揮出,掌力猶似洪水決堤,勢不可當的猛衝過去,那老漢大吃一驚,來不及變招,便聽砰的一聲,胸口已被掌力擊中,他功力雖然渾厚,卻也抵擋不住,身體控制不住的倒飛了數丈。
聶蒼朮看了眼常青,心中暗暗吃驚,卻也不做耽擱,腳下一晃,躍至老漢身前關心道:“老人家,您……”那老漢腳下踉蹌,只覺胸口灼痛難忍,擺了擺手,止住聶蒼朮的話,深深吸了幾口氣,緩緩調息了片刻,方才好受一點,見忍冬二人也已來至身前,略一思索,問道:“你這一招,不是那老傢伙教的?”常青抱拳應道:“確實不是師父教的,是晚輩意外得到的掌法,讓前輩見笑了。”
常青這一招,正是《連山歸藏掌》中的一式,名喚“乾坤借法”,他習全《玄道經》後,每有空暇,便會翻閱另兩本,只用了不到兩月時間,便已將其背熟,心中雖有招式,卻還不甚熟練,每每與人交戰,也只能臨時使出一兩招,他有深厚的內功加持,就算不甚熟練,威力也是不可小覷,這三本秘籍正如莊無涯所說,乃是融合佛道儒三家精髓,配合起來,便如三家歸一,威力無可估量。
此時老漢受了一掌,不由在心中暗歎:“莊老道呀莊老道,難道當年我是因此才輸給你嗎?門派有別,你肯令自己弟子修習他門武功,卻是我無法做到的。”忽然長嘆一聲,擺了擺手,在三人的注視中走到枯樹下,拾起菸袋猛嘬了兩口。三人見他又坐回石頭上,有些無措的互望一眼,忍冬性子直爽,上前兩步問道:“老頭,你輸了,是不是該履行之前的諾言了?”老漢瞥了他一眼,問道:“我承諾什麼了?”忍冬道:“你說接你十招,便告訴我們林百川的下落。”老漢呵呵一笑道:“到十招了麼?”忍冬一怔,脫口問道:“什麼?”老漢又道:“方才與那小子對招,剛打了九招,還剩一招呢,自然不算。”
忍冬眉頭一皺,罵道:“你這老傢伙,言而無信,虧你還是……還是……”他氣急敗壞,原想咒罵老漢,卻又不知對方身份,“還是”了半天,也不見下文。常青走上前,抱拳施禮道:“老丈,若晚輩猜的不錯,您應該也是出自臨清派吧。”老漢微微挑眉,淡淡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十招未到,你休想從我口中知道什麼!”常青沒想到這老漢如此頑固,無奈的看向聶蒼朮,聶蒼朮沉吟片刻,還是打算將真正的目的告知老漢,老漢聽聞金鱗宮,臉上有了些許凝重,斟酌良久,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