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擋,再砍二刀,二刀被擋再是三刀四刀,皆與第一刀招式一模一樣。莊無涯武學造詣甚高,眼下無意主動進攻,卻也只得一次又一次用竹竿硬接,不料第九刀砍下,竹竿卻是“嚓”的一聲被劈成兩段。忍冬見狀,不由精神一震,第十刀猛然劈下,卻忘了莊無涯更有靈動巧妙地逍遙遊步。眼見師父再次躲開,忍冬向前一翻,挺劍連刺莊無涯小腹,左刀也是配合著斜砍下去。莊無涯失了竹竿,就如沒了長劍,無法在與忍冬對招,便身形晃動,閃遠了幾步,隨後揮了揮手笑道:“好了好了,可以歇一會了。”
聶蒼朮見二人停手,適時遞上茶水,忍冬道了聲謝,咕嘟一聲一口喝下,又自行倒了兩杯,喝完後長舒了一口氣,問道:“師父,我將你竹竿斬斷,是不是證明有了進步?”莊無涯笑呵呵的不吝讚美:“嗯,刀劍配合再融洽些,也算是高手了!”剛剛說完,卻聽見忍冬屋裡傳出一聲巨響,忍冬眉頭一皺,慌忙跑去檢視,剛一進門,便又傳出他的怒罵:“臭猴子,小爺砍了你!”原是莊無涯孤身住在立雪臺,便養了只狸花小貓聊以慰藉,忍冬初一見到便愛不釋手,昨日更是放在自己屋裡與自己同眠,不料那猩猩趁師徒二人過招之時,跑去忍冬房裡追貓,將他的房間弄得一片狼藉。
猩猩見忍冬如此氣急敗壞,揮著長臂一溜煙跑到師冰弦身後,忍冬抱著小貓就要去追,又被聶蒼朮一把拉住,笑道:“它自幼長在鬱壘島……”哪知剛剛說出島名,突然又止住話語,目光看向莊無涯。莊無涯迎上他的目光,眉間微顫,心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聶蒼朮上前抱拳施了一禮:“師父……”莊無涯擺手打斷他的話,嘆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又看了眼師冰弦,引她坐到涼亭下,緩緩說道:“既然冰弦已給你們講了當年的一些事,那我索性都告訴你吧。”又頓了片刻,整理一番思緒,而後悠悠講道:“三十年前,在長白山天池附近聚集了一夥賊人,共有十七人,便有天池十七怪盜的名號,他們經常潛入遼東腹地,如同響馬一般燒殺搶掠,完後便又躲回山中,然而朝廷對此卻視而不見,你父親素有遼東大俠的美名,雖無門無派,卻交友廣泛,他聽聞有這麼一夥賊人,有意為百姓出頭,便召集了許多遊俠好漢,去了天池。”
聶蒼朮聽師父先提到亡父的過往,自是聽得認真。
莊無涯飲了口茶,繼續說道:“那夥賊人甚是狡猾,他們知你父親威名,剛一照面便是竄入了山中,想著依靠山高林密躲過你父親的追捕,卻小覷了他為民除害的決心。他與其他遊俠分頭進山,尋了幾個日夜,終於在一處山洞裡發現那十七個人,一番交手下斬殺了六人,剩餘十一人懼他武藝,便只得向南遁走,你父親又怎麼讓他們逃掉,鍥而不捨的一直追到朝鮮境內,還是將他們盡數斬殺!”
聶蒼朮聽到這裡,想像著父親的身姿,心中充斥著一股豪氣。
莊無涯道:“我年輕時一直在江湖遊歷,廣交好友,聽聞遼東有這麼一位俠肝義膽的好漢,自是有意結識,便驅馬趕赴遼東,見到他時,他正與你母親在田間農忙,我實想不到,這麼一位大俠平日竟是那般樸素。他們二人伉儷情深,那時你母親已是有了兩三月的身孕,我原不願打擾,卻還是被他們再三挽留,盛情難卻,我便住了下來,白天同他打獵比武,晚上與他把酒言歡,一住便是半年有餘,直到你出世,他才放我離開。”
聶蒼朮努力回想母親的樣貌,卻連輪廓都記不起來。
莊無涯道:“一年後,我便收到你父親的來信,信中言明遼東突起一個金鱗宮的門派,短短數月便一統當地江湖勢力,他與其中一位護法交手,戰了上百回合,卻是隻打了個平手,我有意去遼東相助,不料還未動身,卻又收到神荼島主閻青雲的求援信。”
師冰弦聽到此處,身軀微微一顫,莊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