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仿若畫中仙子一般,忍冬緩步上前,細細聆聽了半晌,卻不見初聽時的感覺,又觀察了一會兒,才明白師冰弦此時只是單純在撫琴,而未施展琴音功。

師冰弦早已察覺忍冬出現,琴聲剛落便出聲問道:“剛才可有體會?”忍冬搖了搖頭,忽又反應過來,忙說了一句:“沒有!”師冰弦微微點頭,晧腕一抬運動真氣,而後指尖一勾,一道細微的音波直接攝入忍冬身體,忍冬頓覺心臟一滯一跳,帶動著胸中氣血向著周身散去。

“有了!”

師冰弦聞聲,眉角一挑,瞬時抱琴轉身直對忍冬,將雙掌伏在琴上,調動內力匯於指間,極速撥動琴絃彈起殺人魔音《擒王令》,此一曲乃是由她師祖所創,仿古戰場上殺伐之音,一段擂鼓,二段馬鳴,三段衝陣,鏘鏘之音傳入耳中,腦海間便見一金甲大將手持長戈,縱馬於萬軍之中向自己衝來。此時從七絃中彈出,音波更是凝成刀劍直向忍冬身上砍去,忍冬感受到音波透過毛孔進入自己體內,身體立刻與這琴音產生了共鳴,此時,他的心臟便如一個泉眼,琴絃每次勾動,心臟仿若被重錘擊打,便即溢位泉水,這泉水炙熱,遊走於四肢百骸,不斷沖刷著他的骨骼筋脈。

半刻鐘後,師冰弦緩緩收住琴音,忍冬隨後緩過神來,心潮激盪下不由自主的仰天長嘯,引得師冰弦身旁的紅毛猩猩也跟著吼了幾聲,待止住嘯聲,忍冬只覺身體一陣火熱,周身像有使不完的力氣,他向師冰弦抱拳道了聲謝,這才注意到師父師兄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略一尋思,也不打招呼,疾跑兩步回了屋子,眨眼間又跑了出來,手中緊握鳴凰刀,鳳吟劍。

莊無涯見他精神奕奕,隨手扯來一段竹竿,笑道:“昨日便見你手中刀劍不似凡物,也未聽你細說,今日便好好耍兩下,讓為師看看。”忍冬神情一滯,他本意是與師兄對招,不料師父卻有意檢驗自己,胸中豪氣頓生,朗聲道:“師父,弟子得罪了!”劍隨聲出,直刺莊無涯胸口,莊無涯面含微笑,右手手腕一翻,竹竿向上撩出,輕易撥開了忍冬的劍,忍冬隨著劍被撥開的慣力,左手趁勢橫切一刀,莊無涯讚道:“借勢而為,不錯!”身軀後彎避開了去,忍冬道:“還有這劍!”右手鳳吟又從上直劈了下來,莊無涯立時橫劍截出,指點道:“速度慢了些!”忍冬見長劍又被撥開,隨即又是橫刀砍出,莊無涯這次卻未彎身躲閃,而是收回竹竿,隨意向右方一檔,便將刀勢截斷,跟著探出左掌,指尖一彈,竟正好彈中剛剛劈下的鳳吟,又是笑道:“欲意過於明顯!”

忍冬收住刀劍,後撤兩步,將兵器交錯成剪狀,忽又縱身前躍散出刀劍,莊無涯左點右撥將這一招攔下,忍冬又抽劍連刺,莊無涯手快,每次都適時撥開,忍冬右手劍招不停,左手再次劈掃過來,莊無涯眼神一亮,讚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靈活運用倒是不錯。”不再用竹竿撥擋,而是依仗身法,躲開了去。忍冬似是受了鼓舞,左刀橫斫,右劍斜刺,左突右刺,不斷逼近,莊無涯看他刀劍配合越發純熟,不禁連連點頭,又贊:“身若浮雲,心如止水,隨心所欲,方可無敵。”躲閃間,見他刀法劍招混沌,不明不清,又出言提點:“刀以剛猛為主,劍以輕靈為先,刀法劍法分得清楚,方能剛柔相濟,陰陽相輔。”

忍冬聽師父所言,不由心頭一顫,先前他只道以長刀施展劍招,以寶劍揮出刀法,乃是高妙的絕技,不料此時對上師父,卻是被挑出毛病,當下不再混用,劍使劍法,刀用刀法,主次分明。其實他又哪裡知道,莊無涯之所以那般指點,全因他境界還未達到,他若有莊無涯那般功力,隨意撿個竹竿便可為劍,又何需顧忌什麼刀劍之別。

眼下忍冬依師父所言,以逍遙劍法為主,長劍不斷劃出劍圈,籠罩住莊無涯左右,自創刀法輔之,揮出一刀當頭直砍,莊無涯便挑起竹竿接擋,忍冬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