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蟬考慮孫嬤嬤歲數大了,不用起早過來,待用了早膳再過來處理日常事務。

侍菊跟她的時間久,說話也大膽些,替她梳頭髮的時候,笑著道:“奴婢先前還覺得姑爺兇,誰知對您卻是體貼。今日晨起走的時候,還囑咐奴婢們莫要把您驚擾醒了。”

侍菊是知道小姐的心思,她的願望便是小姐跟姑爺琴瑟和鳴。

如今見姑爺對小姐體貼,十分替自家小姐高興。

照這樣子下去,估計慧院很快便有小主子誕生,待到那時,小姐少奶奶的位置就算坐穩了。

然而聽了她這話,夏思蟬卻沒多大喜色,只是點頭道:“是麼,他什麼時候走的?”

“姑爺天不亮就起了,他梳洗後便出門了。”侍菊邊幫夏思蟬綰髮。邊從銅鏡裡看自家小姐的神情。知道她這是要聽的意思,便又繼續道:“說起來,姑爺可真不像高門子弟呢,那些驕矜的脾氣半分也無,雖說性情冷了些,瞧著卻不是那等陰戾紈絝之輩。”

姑爺穿衣洗漱都不用下人進來伺候,真是少見。

夏思蟬誹腹:他哪裡性情冷,分明是對自己冷罷了。

只是這話她沒說出口,從銅鏡裡睨了一眼侍菊,笑道:“偏你話多?”

不過這話裡倒沒責怪的意思,因此侍菊只是吐了吐舌頭,笑道:“小姐不願意聽,那奴婢就不說了。”

夏思蟬卻忍不住想侍菊方才的話,他的確不大像世家子弟那樣的紈絝,反而十分的修身自持,除卻不愛她,他實在是沒什麼可指摘的。

只是……他身為男人,若真的不喜愛她,大可以休妻再娶,又為何非要把她扔在後院自生自滅呢?

夏思蟬每次想到這,心口隱隱發疼,那是不甘心在作祟。

放鬆神識,深呼吸,將那些思緒都給摒棄掉。

罷了,事已至此,還想那些做什麼?

······

這日,天剛矇矇亮,魏子騫跟前世一樣,奉旨出京辦案。

等魏子騫準備妥當,掀開車簾子上車看到裡頭躺著夏思蟬時,吃了一驚。

“怎麼回事?”

他這次去南邊是有正事兒處理,怎地夏思蟬會在馬車上?

“回爺的話,”康成冷硬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夫人聽說這次您一走要一兩個月,想著爺您剛新婚又要離開,就叫少奶奶身邊的倆丫鬟把她送了過來。”

魏子騫眉心皺成了川字,當即怒斥:“胡鬧!”

康成也是很無奈呀!難得郡主她想到這一層,為了小倆口能在一起培養感情也是拼了。

因此,康成也放肆一回,安排把人送到爺的馬車裡。

他看魏子騫一臉的怒火,解釋道:“奴才這也無法,夫人抱孫心切,您這般歲數了還沒個子嗣,她心中著急呀。”

魏子騫頭疼,怎麼一個個這麼操心他子嗣?

揉了揉眉心,他又掀了簾子看裡頭睡得臉紅撲撲的人:“把她的丫鬟叫過來,送她回去。”

“這,不好吧。”康成看著外面細雨綿綿,遲疑著。

心想著:那可是郡主,是郡主她老人家的指令!

魏子騫緊蹙眉頭,正煩著,誰知裡頭人睡覺不老實,懵懵然一個翻身,本就鬆散的衣裳領大開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鎖骨肌膚。

魏子騫一驚,俊顏泛紅。刷地放下簾子。

他極快地扭頭,康成已經轉過頭去了,只是耳尖有點紅。

魏子騫的臉,頓時黑如鍋底。

他黑著臉地瞄了眼不自然的康成,躊躇一番,最後還是妥協,只是隱隱怒道:“罷了,走吧!”

魏子騫注意到,每逢跟她待在一起,鼻息裡總竄進一股化不開的馨香,不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