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帶她上了竹樓二樓的小房間裡,床鋪衣櫃都是二手的,但被打理的乾乾淨淨,棗紅色的實木桌子上放著一朵黃色的小野花。

藏青色的床單被子枕頭都是新的,上面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陽光味道。

摸著這些傢俱,雲軟枝心中忽而落下來了,落在了這個叫小花寨的村落裡。

她收拾好自己帶來的行李,就聽見有人在喊她,“雲老師,你可弄好咧?”

這裡的人都尊稱她老師。

她下了竹樓,學生們從旁邊的樹上摘了一顆楊梅,靦腆又小心地遞給她。

沾著點泥土的小手

雲軟枝笑著接過,放在嘴裡輕輕咬下,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口腔裡爆開,想摸一摸她們的頭,又被她們害羞地躲開了。

空氣自然,人心淳樸。

校長帶著她參觀了學校的教室,外頭又來了兩個看上去白白淨淨的大學生,一男一女,女孩穿著時髦的紗裙,臉上還帶著一副口罩,眼睛卻是笑眯眯是。

男生帶著一副近視眼睛,身形清瘦,文質彬彬,看著也是很好相處。

經過了解,男生叫徐行,女生叫袁莉。

都是從本市的大學語言專業分配來的,也和她一樣,因為沒有教師資格證,被派發到了鄉村。

兩人以為雲軟枝來了幾天了,便好奇的圍住她,詢問她這裡的情況。

雲軟枝只是笑著搖搖頭,“我也是剛到的,什麼都不清楚,不過應該沒什麼不好的,大山裡風景美景色好,小孩子都很活潑。”

袁莉性格內向些,看到破落的教學樓和一望無際的綠山,失望地嘆了口氣,“要是我當時再努力點,考個教師資格證就好了,我就是生在大山裡的,好不容易從大山走出來,居然又回到了大山裡。”

徐行眉頭鬆懈,沒有什麼不滿,“反正只待一年就回去了,這一年咱們把知識帶來了,說不定以後就會有更多的人走出去。”

袁莉點點頭,眼中還是裝滿了無可奈何地感嘆,“說的也是。”

雲軟枝聽著他們談話,沒有插嘴,只是靜靜得笑著。

這一天晚上,雲軟枝終於沒再失眠,也沒做噩夢。

或許是長途旅行帶來的疲憊感,又或許是太陽味道的被子,聞得人心曠神怡,她一躺上去,擁著被子就睡到了天亮。

……

次日一早,她就起來了,備了一上午的課,下午就去了教室給學生們上課。

教書育人,這對雲軟枝來說是一件莊重而意義深重的事情。

上課鈴聲響起,她站在門口,柔和地陽光打在她身上,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抒發內心的緊張,才面帶笑容地走進教室裡。

狹小的教室裡,孩子們臉上都是細細的汗珠,有的還喘著粗氣,像是剛剛瘋玩回來,這個班級裡的學生年齡不一,統一學習著三年級的課程。

他們的眼睛直勾勾得看著新來的老師,雙手乖乖疊放在破舊的課桌上,每一位都爭取給新來的老師留下好印象。

老師看起來又白又淨,長的也很漂亮,有著標準甜美的臉,有些小女孩眼裡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雲軟枝捏起粉筆,轉身在黑板上一筆一劃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隨後轉過身來落落大方地做自我介紹,“同學們,你們好,我是新來的老師,我叫雲軟枝,黑板上寫的就是我的名字,你們可以叫我雲老師,那麼請你們來猜一猜,我是來教大傢什麼的?”

忽如其來的互動環節,讓孩子們興奮不已,但他們難得的沒有亂,而是有秩序地高高舉起手。

這是雲軟枝沒有想到的。

她趕忙點了一位最中間的小女孩,小女孩站起來,生澀小聲地說了一句:“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