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本不該插手父母之事,但她在何蓯立面前比這還逾矩的話都已說過了,也就不去糾結這層。
何蓯立喝了幾杯酒,顯然也沒在這上頭深想,點點頭道:“你說的是,我確實虧欠你娘了.”
琉璃趁熱打鐵,“既如此,大老爺如何還專往陳姨娘屋裡跑?莫非大老爺竟是要把家務大權交給她?”
何蓯立默了默,雙眼眯縫起來,“你這意思,是眼紅著長房的中饋大權?”
琉璃恍然失笑,“我不過是個孩子,要這大權何用?只是三姐姐前兩日到過我這兒,說如今陳姨娘掌管著長房事務。
我一想如是這般,我娘豈不可憐?嫁進何府不但成了個妾侍,丟了兒女,到如今風韻已去,還連這個本該輪到她的權力都沒有了,她為大老爺付出了大半生,到頭來除了盼得您偶爾來吃碗茶什麼也沒有,豈不虧大了!”
何蓯立盯著她,似乎要一直盯進她心底。
琉璃饒是有備而來,也不免心虛,但仍強自鎮定坐著,不動不晃。
瞧了半日,何蓯立輕輕哼笑了聲,看著地下,揚聲道:“楊貴進來.”
門口竹簾輕動,楊貴躬腰進來。
何蓯立懶洋洋道:“去告訴前門裡長房大管事錢平兒兩口子,打今兒起,長房裡中饋一應交由蘇姨娘管,不必再上陳姨娘屋裡去了.”
說著他輕描淡寫啜了口茶,彷彿這就是件極平常的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