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那蔡妃稍一沉吟後,忽然莞爾一笑,道:“也不是不行但這幾日我便要隨王妃返回蔡州了,便是想幫你們,也鞭長莫及呀”

西門衝是個機靈的,忙道:“如今淮南百廢待興,正是需要重建之時,我以為,蔡妃當留在安豐借商事助淮南重建,才是正理!”

這話說到了蔡嫿心坎上,可她還是笑罵道:“你以為有屁用?你們校長不開口,我便要老老實實回去,不然,又要有人上摺子參我干政了.”

說曹操,曹操到。

蔡嫿話音剛落,前頭傳話,王爺王妃回府了。

待蔡嫿迎至房門處,陳初夫婦已進了院內。

在門房處已得知家中有客,陳初哈哈一笑招呼幾人入內重新落座。

陳初與這幾位二代也有些時日未見了,此刻見他們一個個人模狗樣,穩重了許多,不由欣慰。

寒暄幾句後,蔡思為陳初引薦了同來的陸、黃二人。

沒想到,陳初稍一思忖,卻道:“元恪是吧,宣慶元年隨阿思北上河北路,在阜城田改時出力頗多,做過一任阜城主簿.”

陸元恪沒想到楚王竟還知道自己,不由激動手腳發抖,平日利索的嘴巴卻也說不出話來。

陳初自是溫言勉勵幾句,隨後,蔡思便又一次提起了安豐朝目前面臨的財政困局。

淮北軍南下淮南後,一大批鄉紳、場坊主逃往江南,留下了不少無主田產。

此時正是田改好時機,但田改並非一句話的事那些無力南逃的佃戶,幾乎都是赤貧狀態。

沒耕牛、沒農具,甚至買種子的錢都不夠,依照河北田改經驗,趁冬季農閒疏浚河渠、以工代賑最好。

但此舉便意味著官府需大筆支出,以前河北有淮北支援,但現下淮北同樣緊張,蔡思便順理成章的提出了想讓堂姐留在安豐主持四行商行幫助當地復甦經濟的建議。

“姐夫,我可沒有一點私心啊!我姐自由便有才幹,此事非她莫屬姐夫的精力躲在軍政大事,我姐留在安豐剛好可讓姐夫不必分心經濟之事”

蔡思一臉正氣,坐在陳初右邊的蔡嫿卻先和貓兒一個短促眼神交流,隨後狐媚臉上隱有糾結道:“想要復甦淮南,牽涉眾多,也需官府配合,若我來做此事,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到時人家又要罵我干政了”

緊接,坐在陳初左邊的貓兒卻耷著眼皮道:“蔡姐姐此言差矣,你我於王爺,既是夫妻,亦是臣屬,既有此差事,蔡姐姐只管為官人任事便是,何需顧慮長舌之人的流言蜚語!官人英明,豈會被人矇蔽?”

似是被貓兒說服,蔡嫿稍一猶豫,終於神色凝重道:“既然如此,那妾身便是捨得一身罵名,也要助王爺成就大事!”

“.”

陳初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啞然,隨後用只有他們三口能聽見的聲音道:“想讓嫿兒留在安豐就直說,你倆唱什麼雙簧.”

自貓兒和蔡嫿相識,兩人之間關係的轉變可謂精彩。

從相見如仇寇,到面和心不和,到勉強相處,再到相知相交、親如姐妹。

卻也從未像今日這般密切配合過此時看來,這兩位已成盟友一般,且是不避人的那種。

如此一來,貓兒坐鎮淮北守家,蔡嫿坐鎮淮南守人.可謂滴水不漏。

陳初的話,對蔡嫿沒造成任何影響,甚至笑的有幾分得意。

倒是貓兒,被陳初拆穿後,小臉驀地一紅,低聲自辯道:“蔡姐姐心思縝密,她留在安豐,我也放心,貓兒還能坑官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