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總算還保留了一點警惕,見貓兒正以探究審視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連忙咳嗽一聲道:“嗐!還是.算了吧,為夫不是那好色之徒.”
話還未講完,貓兒已撇起了嘴,“官人方才明明已動心了!”
“我沒有!”
“官人明明有!”
“有麼?”
“有!哼~”貓兒故作傲嬌的哼了一聲,隨後卻道:“哎,我回去後配合陳伯父籌備糧餉,安豐也需人接頭,便讓蔡姐姐留下吧支應吧.”
二十一日,陳初夫婦回到藻園。
不想,剛剛履任不久的蔡思、西門衝、徐志遠三人帶著幾位面生之人正在前宅與蔡嫿敘話。
他幾人七月十六趕到了安豐赴任,卻不巧楚王已去了廬州。
算算日子,今日該是楚王回返的日子,他們特地選了這個時候登門。
得知楚王仍在到家之後,幾人也不著急,乾脆由蔡思出面,藉著探望堂姐之名見了蔡嫿。
看似無意之舉,卻頗有深意,特別是在蔡源剛剛接任宰執的當下。
說起來,五族雖都可算作桐山出身,但自小長在一起,家族盤根錯節的蔡、徐、西門三家子弟無疑更親近。
創業時期潁川陳家和其餘三族尚看不出差別來,近幾年來,隨著楚王勢力越來越大,潁川陳憑藉的家世底蘊,迅速展露頭角,漸漸將其餘三家甩在了身後。
特別是陳景安就任安豐朝宰相以後,陳家更是在淮北系內風頭無兩。
桐山三家中,只有蔡源一個尚書撐門面。
徐榜、西門恭自知不管是能力還是對五弟的投資,都遠不如大哥,自是認可蔡源的尚書之位。
但潁川陳當年采薇閣事到臨頭,老三裝死,是被眾兄弟掰開手指硬拖上了船。
可如今,陳家卻得了淮北系五弟以下最豐厚的回報,自是有些難以啟齒的妒忌。
至上月,蔡源任相的詔書廣宣天下,徐、西門兩家只覺大哥替桐山扳回了一局,沒讓陳家專美於前!
而這次,幾人帶著同僚一起拜見蔡嫿,似乎也隱隱有三家合力的意思。
當下情形和朋黨之爭沒甚關係,公務上誰都不敢互相掣肘,更像是一種競爭。
以蔡嫿的玲瓏心思,怎會看不出這苗頭。
是以,當日見面氣氛格外融洽。
“姐,如今這安豐朝廷窮的只差賣官了,姐夫讓志遠和二哥分別掌了開支,卻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姐,你那四海商行可得幫我們度過眼前難關.”
蔡思便是在河北做過一縣知縣,也難改他厚臉皮的作風,明明安豐朝財政困難,卻無賴一般的讓四海商行幫忙貼補。
懶洋洋坐在椅內的蔡嫿媚目飛白,罵道:“滾滾滾!去年打了多少仗你又不是不知!淮北家底都空了,我哪裡有錢貼補你們,你自己想辦法.”
蔡思太清楚堂姐對自家人有多厚道了,便是捱罵也不怕,依舊死纏爛打道:“堂姐,我們幾個可是被姐夫招來淮南的,若差事做不好,不但丟您的臉,咱們桐山三家在姐夫面前也抬不起頭啊!到時,咱可要被那書香門第千年世家比下去了.”
西門衝、徐志遠聞言只陪著乾笑,可同來的陸元恪、黃師虔卻緊張的偷瞄了蔡嫿一眼。
這是兩人首次見大名鼎鼎的蔡妃,但早在五年前雙方已隔空打過交道
阜昌十一年,正是妖妃呃,正是賢妃蔡嫿在京西與鄉紳李家生惡,直接導致了震驚天下的宣德門事件。
兩人都是當年在宣德門前集會過的太學士子,即便經過改造後融入了淮北系,可這蔡妃之名早已烙在了心底。
所以,當他們聽見蔡思如同無賴一般和蔡嫿講話時,不免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