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聞言,揉了揉睏倦眼睛,卻依舊望著車窗外漸次後退的綠樹,隔了一會兒才喃喃道:“不捨得睡,貓兒與官人已有好多年沒這般獨處過了.”
不過,以貓兒能接觸到的資訊,猜測到淮北即將用兵不難,但能猜到陳初的意圖,則全是因為對她對官人的瞭解了。
七月十八,陳初攜貓兒前往廬州,參加了韓世忠的大婚。
不過有了周子善被安豐地檢署緝拿的前車之鑑,以裴蔚舒為首的淮南舊臣不敢當面置喙,選擇了消極怠工的方式表達不滿。
官道之上,綠樹成蔭,蟬鳴陣陣。
在新相蔡源的配合下,這些人要麼擔任了樞密院計議官,要麼擔任了大理寺秘書郎,要麼度支書記、將作監丞等等。
這些事,陳初並未向貓兒講過,全憑她細緻的觀察和結合時局的揣測,才得出這麼一個無比接近事實的真相。
相比早已服服帖帖的齊國朝廷,安豐朝對淮北如此明目張膽的控制淮南財政,做出了一些反抗。
待蔡思、西門衝熟悉了戶籍田冊,便可在淮南逐步推行田改。
“便是用兵,也不在這一兩日,貓兒可在安豐再多待上十日半月的.”
那新婦梁紅玉出身風塵,嫁給潑韓五時只帶了一個小丫鬟,貓兒擔心軍中這幫粗莽兄弟鬧的太甚,嚇到新娘子,昨夜在新婦處待了半夜才回到住處。
便是陳景安、阮顯芳、韓昉等文臣,也派遣家人攜禮恭賀了一番。
“哦?貓兒從哪看出快要打仗了?”
當日盛況,自是不必多言。
他與蔡坤一人掌收入,一人掌支出。
陳初不由促狹笑道:“每回回家,我都想去你那裡多住幾日,你偏偏將為夫趕到別的院子,現下又來拿喬.”
眼下雖不起眼,卻是淮北技術官員首次成規模接觸中樞。
因陳初的高調出現,淮北系給與了非淮北系出身的韓世忠很大尊重,駐守淮南的武將只要有空的都親自參加婚禮,沒空的也命人送來了賀禮。
蔡源二子蔡坤六月來安豐,最終也沒能回去,留下來做了安豐朝三司衙門下屬的開折司主事此官正七品,比起去東京做中書舍人的陳英俊遠遠不如。
陳初歉疚道:“待忙完這陣子,我好好陪陪娘子.”
陳初見貓兒眼睛都熬紅了,不由輕撫著貓兒纖薄後背,笑道:“娘子,困了就睡啊,明後日便到安豐.”
陳初說話時,手指還在無意識的在貓兒耳廓上游動.這耳朵本就是貓兒最為敏銳之處,夏日本就燥熱,輕熟貓兒早已熟知男女妙處,不由被撩撥的心猿意馬,差點當場同意下來。
可,最終還是理智略勝一籌,只見貓兒抬手開啟官人的手,起身坐直了身體,輕嗔道:“前線用兵,淮北又要負責糧餉籌集,我不回去,放心不下。
待到了安豐,我便帶她們一併返回蔡州,以免官人分心”
說‘以免官人分心’也是實話,三個女人一臺戲特別是上月大齊相位尚未塵埃落定之時,王府女眷之間的氣氛屬實有點微妙。
不過嘛,人生在世間,誰都不是孤魂野鬼,都有自己看重的親人。
後宅一些事,只是朝堂投射,避免不了。
貓兒既是有些私心,已經算是處理的不錯了,但陳初終究因此多少耗費了些許精力。
陳初不由遺憾一嘆,貓兒見狀,抿嘴輕笑道:“官人嘆甚?要不然.不然我將詩情、畫意那對雙生給你送來安豐伺候?”
“呃”
還有這般驚喜?
當初聽聞這對雙生能互通彼此感受,陳初確實想證實一下到底有沒有這般玄妙。
可我家娘子啥時候這般體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