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若不是王爺出言相救,那陶春來早在壽春城破之時早已命喪!卻不知回報,今早正是此人率先發難,汙衊蔡夫人侵佔臨安朝賠償款項!以下臣看,該讓安豐地檢署好好盤查陶春來一番!”
八月十二的早朝是辰時散朝,辰時中,阮顯芳、陳景安、張叔夜等安豐朝眾臣便已趕到了城外藻園。
作為沒有一點根基、全憑攀附楚王才得來安豐朝吏部尚書之位的阮顯芳,因早朝時陶春來攻訐楚王側妃,此時表現的尤為激動。
惟恐楚王感受不到他的一片拳拳忠心!
倒是陳景安表現的平靜了許多,“陶春來在淮南為官時,便是出了名的又臭又硬,此人頗有廉名,便是出動地檢署也難查出個甚,不如不動!”
阮顯芳以晉王門下鷹犬自居,但陳景安卻是名義上的安豐朝百官之首,文臣天然對行事詭秘、不受控的特務機構反感,即便這特務機構是晉王爪牙。
雖不便明面上反對,陳景安卻抱定了能不動用地檢署便不動用地檢署的態度。
陶春來是陳伯康同年兼好友,又是陳初出面保下的人,自不會因這點小事便治罪於他。
卻見陳初笑道:“咱確實佔了臨安朝贈與太上皇的‘孝金’,還不讓人家說了?”
臨安朝一百五十萬兩的孝金確實被蔡嫿佔了,其中大部轉移去了淮北貓兒那邊,作為四大行儲備金,繼續發行貨票支援西北戰場糧餉。
兩成支出給了蔣懷熊和韓世忠編練的新軍,餘下小部,蔡嫿截留在了自己手中,以商行名義配合蔡思幾人的小規模試驗性田改。
至少,一個毫無根基的外來貳臣,僅靠唯命是從於晉王這一優點,也能在朝堂獲得一定影響力。
可阮顯芳卻彷彿聽不出上司的陰陽怪氣,笑的愈加諂媚,甚至還回頭朝藻園拱手一禮,這才道:“下官混沌半生,得王爺提攜,才忽如撥開雲霧見青天,以此說,王爺便是下官的再生父母!論才幹,下官遠不如相爺,可論忠誠,下官對王爺之心,天日可表!”
陳初聞言點點頭,卻道:“陳相所言不差,但指望擠又能擠出幾兩?太上皇在北地受苦多年,要修,便修個氣派院子方能配得上皇家氣度啊.”
當年阜昌八年淮北平叛、十一年東京奪嫡之亂、宣慶二年金國榆州易幟.
這還僅僅是他們隱約知曉的,不知曉的,還不知有多少。
陳景安這話確實是站在淮北角度考量,畢竟一個聽話傀儡勝過雄兵數萬,且讓陳初擁有了道義之名。
但淮北高層卻知,這個只對外的密諜機構,可是在淮北系擴張過程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陳景安頗有點看不上這位三年來歷經金齊週三朝為臣的倖進之人,但想到對方是元章鷹犬,還是保持了和煦表情,但說出的話卻不是那麼客氣,“你我同朝為官,需知一切皆有法度,晉王用你,是為了讓阮大人查漏補缺,不可只想著討好晉王,以免晉王偏聽誤事.”
陳景安在淮北時,身為楚王第一幕僚,和神秘軍統高層有過數面之緣。
淮北文武對他們知之甚少.
待一身布衣的李騾子出現在廳內,陳景安甚至主動向對方拱了拱手。
陳初當即轉頭,對小乙吩咐一句,“請李大檔頭進來吧.”
阮顯芳的腰身彎的更低了些,討好笑容依舊未變,可口中卻道:“陳相,下官愚鈍,不明陳相之言,請陳相明示”
只是陳景安沒想到這麼快就準備好了,稍一思索,便道:“臨安錢塘灣年初剛解除封鎖,民心思安,元章發兵南下,還需想個冠冕理由為好,以免讓南朝百姓覺著咱們好戰”
“陳相.”
阮顯芳稍稍站直了一些,一臉疑惑道:“地檢署乃晉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