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緩緩滑過,明亮的路燈在車身流暢地掠過,姜應許只做了片刻停留,便很快開走。

虞瓷似有所感,睜開眼,半坐起,對著漆黑的宿舍發怔,明明已是深秋,她背上卻滲出了汗,虞瓷看了眼手機,睡著不過兩個小時,她像睡了許久,就好像想一覺不醒。

宿舍其他三人已進入夢鄉,虞瓷卻再無睡意,她拉開陽臺門,隨手關上。

一雙漂亮不帶任何色彩的眼睛望著空蕩蕩的宿舍樓底下,淡薄的月光穿過雲層,光影恍惚間,她像回到了別墅,困在閣樓裡,難以窺見自由。

深夜裡吹來的風,總是格外的冷,風從天際盡頭席捲大地,拂過山川河流,城市燈火,呼嘯著尖銳的哨聲,鑽進深夜每一個難眠的人的內心深處。

虞瓷長褲長袖,但衣料很薄,纖瘦的身體抵不住肆虐的寒風,狠狠打了一個寒顫,同時,虞瓷又享受這種感覺,讓她清醒,讓她清晰地知道,她永遠只會是一個人,生也好,死也罷。

……

“一連三天了,都這麼冷,接下來是不是要過冬了。”連橋打包了兩份早餐回來,她看向額頭貼著退燒貼的虞瓷,放下東西洗了手,手背貼了貼她發紅的臉頰,“虞瓷,你真不打算去醫院,已經燒了兩天了。”

虞瓷吹了半宿的風,第二天突然發低燒,她起初沒當回事,直到喉嚨越來越疼,體溫越來越高,意識也有些不清楚,她才後知後覺自己生病了。

還是連橋揹她去的醫務室,迷迷糊糊掛了水,拿了藥,連橋又把她揹回去,還一連幫她帶了兩天的飯,丁靜穎和徐嘉慧作為舍友,關心了一下,就又忙著自己的社交活動。

“好很多了。”虞瓷說完,坐了起來,接過連橋端來的瘦肉粥,撒了幾顆蔥花,香氣撲鼻,但虞瓷沒什麼胃口,吃了三分之一就放下了,前幾天她腦子昏昏沉沉的,今天雖然還是頭重腳輕,但沒那麼沒精神了。

“連橋,你手機能借我打個電話嗎?”

連橋正準備出門丟垃圾,聞言,解了鎖,絲毫不扭捏遞給她,就出門了。

虞瓷接過手機去了浴室,她按下那列對她來說從未撥打過又熟悉的數字。

電話那頭很快有人接起:“喂?”

虞瓷屏息,開啟了花灑和水龍頭:“閆警官,我想詢問一下,你案子查的如何了。”

閆烽一直聯絡不上虞瓷,也不敢貿貿然找虞瓷,怕帶給她無盡的麻煩,沒想到,等了這麼多天,她可算主動聯絡他了。

他的嗓音很沙啞,像是很久沒有得到休息,伴隨著微不可尋的激動:“我們可以確認,虞衡就是二十幾年前,在金三角赫赫有名的虞乾。當年,他和他的妻子從拆家做起,一路壯大。後來高薪聘請了不少高智商化學博士替他研究、生產,規模越來越大,貨一直運往東南亞和歐洲市場。”

“金三角個個都是狠角色,誰也不願意看虞乾一家獨大,於是聯手將了他一軍,把他出賣給了寮國警方,他的生意也被瓜分。但虞乾是個聰明的人,他用積攢了十來年的鉅額財富買通寮國高層領導,對方於是對外公佈他已被擊斃的訊息。實則,他為老婆孩子安排好後路,自己改頭換面用偷渡來了中國,起初一直混跡在雲滇邊陲,從事玉石買賣。”

說到這,閆烽都忍不住感嘆這個毒販頭子運氣真的很好,他賭石,幾乎就沒有失敗過,每一次切開,都能讓他賺得盆滿缽滿,但這些錢,在虞乾眼裡,不過是九牛一毛,他完全瞧不上。

“後來,他不知道為什麼來到了江州市,還與你的外公相識,後面的事,你雖然當時年紀很小,我猜你還是清楚的。”

“引狼入室。”虞瓷說。

閆烽不予置評,他說:“虞衡掌握了倪家後,以正規商人的身份去了緬北,用慈善投資的名義和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