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無涯困惑道:“他到底在找什麼東西,能讓他不要命了?難道不能登船後,慢慢再找嗎?”

水島川空怔怔盯著牆面。

這不是預期的登船時間,所以她推測,應該是終焉之雪來得太快,不得不提前登船。也就是說能量還不夠,蘇明安在找讓能量集齊的東西。

但是,這和常理違背,既然方舟已經啟航了,蘇明安為什麼還在找讓能量集齊的東西?

……啊。

她很快明白了。

她很快……明白了。

“我……正站在一塊即將被掩埋的時間裡啊。”她的心中響起思緒。

“快登船吧,徒兒。你已修煉至無涯劍道大圓滿,不日便能飛昇,待到新的世界,可更進一步。”白無涯道。

“師父,我不走了。”水島川空道。

“唉?你這丫頭,這裡已是終焉覆蓋之地,不日便將化為白色荒原,寸草不生。強留此地,有何意義?”白無涯疑道。

“抱歉,師父,但我一定要留下來。”水島川空緊了緊拳。

若她的推測真的正確,以後吧,以後她再和師父奔向更加圓滿的方舟!

她看了發瘋的花見未來一眼,將草莓酥木雕拋了過去。

“?”花見未來愣了愣,下意識接住了木雕。

“我的船票,送給你了。”水島川空淡漠轉身。

身後,“樂子人”再無半點笑聲。

水島川空釋放劍之領域,頂著霜雪外出,感知著急速下滑的靈氣,她知曉自己抗不了太久終焉之雪。

不過,最後的時間,她可以做一些事情。

她行過霜雪,現狀慘烈,白雪皚皚。她望見了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的夫妻,望見了消融在雪裡的孩童。

——蘇明安在找東西,似乎是一枚鑰匙。不過,此時他被敵人牽扯住了。

“鑰匙……什麼樣的鑰匙?”水島川空御劍而行,靈覺蔓延。

白雪越來越冷,她的呼吸越來越輕。她知道自己的行為看起來很蠢,明知道有生路卻要留下。但是,她想賭一次。畢竟就算鑰匙再難找,現在死傷眾多,肯定比之前好找。

賭那個傢伙,能挽回這一切。

“鑰匙……”

她的靈覺忽然一頓。

雪原上,她看見了一枚鑰匙。

大雪覆蓋下,已經看不出這裡是哪個城市,僅能望見一柄金色的鑰匙,牢牢握在一隻手裡。

水島川空落下,拂開霜雪,望見一張稚嫩卻塗滿脂粉的臉龐,早已沒了呼吸。

“這個傢伙是叫……”水島川空想了一會:“時……鶯?”

水島川空拿走鑰匙,然而這隻手捏得極緊,不得已斬斷了少女的手指,才成功取走鑰匙。

雪地裡,攤開著一本日記本:

……

【白秋那個傢伙突然在觀眾席消失不見了,壞了,沒能及時記錄,我作為書記官失職了。】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

【……】

【怎麼下雪了?】

【不行,領袖讓我保護的東西,我一定要保護好……】

【(一大片血跡覆蓋了字跡)】

……

領袖?

水島川空想起,時鶯這位門徒遊戲玩家的領袖,似乎是叫……蘇琉錦?

是那個沒什麼心機的少年,給了時鶯這把鑰匙?蘇明安那麼執著於尋找的東西,怎麼會在蘇琉錦手裡?蘇琉錦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

“拿來。”

身後響起聲音。

水島川空攥著鑰匙,一點一點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