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他真傳。”說著話,腳尖一動,側轉方向,向他腹部蹬出右腳,秦立人知他此招,連忙雙臂下墜,撥開腳掌,起勢打出一拳“野馬分鬃”攻其腋下;陸遠山亦是看出這一招,右腳被他擋下,落地之時連忙左腳墊出,使出同樣一招。二人本就同源,對方拳腳一動,便知所用招式,你來我往相互拆招,打了幾十個回合,倒是趨於一個微妙的平衡。

而另一方的忍冬二人,他們受秦立人囑咐,意在拖住人群,只是一味抵擋閃躲,不曾出招,常青步子輕靈,還算平穩,忍冬卻是有些吃力,他先前已和陸遠山戰了兩次,本就快要耗盡內力,此時腹部不斷滲出鮮血,更讓他精神恍惚,眼瞧著這些弟子中竟有人向自己連下殺手,雙眼逐漸變得通紅,突然一劍揮出,劍鋒劈在那名弟子的頸上,竟直接將那脖子削掉一半,瞬間頭顱側歪,栽倒下去。這一劍下去,讓眾人大驚失色,不約而同的連連後撤,卻還有十幾個弟子依然死戰不退,忍冬見了血,狂性大發,左刀右劍,奮力砍殺。

秦立人注意到這邊變故,手下不由一滯,瞬間被陸遠山抓住破綻,弓步出拳,接連使出同一招“玉女穿梭”,向著秦立人腹部與肋下猛擊,秦立人霎時覺的喉嚨一甜,噗的吐出一大口血。

與人交戰,勝負只在一念,何況雙方所用武學招式相同,原本二人交手,秦立人依靠對拳法理解,可以隨心變化,已然高出陸遠山一頭,不多時便可分出勝負,哪料一時分神,竟被對方反守為攻,優劣轉換。秦立人面露苦色,被陸遠山死死纏住,無法分身,只得抽空大喊一聲:“常青,攔住忍冬!”

常青被幾人圍住,並不知自身之外發生何事,此時聽見秦立人呼喚,抬眼望去,立刻骨寒毛豎,那是怎樣的人間煉獄,殘肢滿地,血流成河,忍冬渾身浴血,雙目漲紅,宛如從地獄走出的惡魔。常青身形晃動,瞬間來到忍冬身邊,哪曾想剛剛靠近,那刀劍竟同時向著自己砍來,常青大駭,連連後撤,大聲呼喊師兄,卻於事無補。程爾若亦是感到不寒而慄,心道:“忍冬這般戾氣纏身,只怕會失了心智……”正想著,卻突然聽到身後正一弟子傳來竊竊私語:“那些人,我怎麼從未見過?好像不是武當弟子……”程爾若心頭一驚,忙抬頭望去,目光在陸遠山和與忍冬交手的十幾名弟子身上來回移動,最後看向另外一部分已經撤出戰鬥的全真弟子,頓時恍然大悟,正要呼喚常青,卻見山門外再度躍出一個人影,還未看清他的樣貌,那人便已來到忍冬身邊。

他左推一掌右出一拳,廖廖幾招便將剩下的弟子擊倒,繼而腳步晃動,瞬間出現在忍冬身後,手掌順著忍冬揮出的長劍移動,突然變掌為爪,扣住忍冬手腕,略一上翻,長劍立時脫手,忍冬不知身後是何人,只覺右手長劍已失,立刻左手反握刀柄,不由分說向後便扎,那人似是早有預料,身體微微側轉,右手扣住忍冬肩膀,左手向下一探,抓住刀背,突然又化爪為掌,向下一拍,長刀也應聲落地。這幾招下來,轉瞬即逝,讓人眼花繚亂。

常青見忍冬被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制住,心頭一緊,連忙出手相援,急速對著那人轟出一拳,那人感受到後背拳風,又是偏轉身軀,探出左掌,略高出常青手臂一寸,待到臂彎處,再次變爪,扣住常青,常青面色大駭,正要再出左拳,忽然想起這人掌法,頓時一怔,緩緩抬頭,待看清這人面龐,不由愣在原地。

“師弟,半月未見,可還好嗎?”聲音溫文爾雅。

常青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熱淚盈眶:“大師兄,你……”

聶蒼朮微微一笑,將他拉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滿是欣慰。忍冬也已從恍惚中醒來,此時被聶蒼朮扣住左臂,無法轉身,但聽得二人對話,也已知曉來人是誰。聶蒼朮見他穩定下來,便撒開手將刀劍拾起,蹙眉凝視著他:臉上滿是血跡,有些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