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徐徐而行,忍冬左臂環著刀劍,右手牽著韁繩,靠在廂輿上默默注視著前方,耳邊時不時傳來廂內二人的聲音。

“你怎麼突然……”常青剛剛開口,話到一半卻被程爾若搶聲說道:“哎呦,我越算越覺得十幾兩銀子根本不夠,不行,我得去給姜婆婆再送些銀兩。”說罷,便又準備起身。常青連忙將她拉住,有些哭笑不得的勸道:“程大姑娘,依你這種演算法,就算再給她百兩也無濟於事啊……”見對方一臉茫然,只得解釋道:“那你是不是還要考慮一下,孩子們要讀書識字,日後姐姐要嫁人,弟弟要娶妻,婆婆需要養老送終,這般算來,又當多少銀子?”

程爾若不停地掰著手指計算,顯而易見,那幾根纖細的手指是不夠用的,算到最後,輕嘆一聲,雙手無力的垂下,打消了去送銀子的念頭。常青看她這般失落,呵呵一笑,繼續寬慰道:“你給的銀子,足夠他們祖孫三人好一陣子花銷了,另外,你不是還給了他們一封書信嗎……”說罷,便是面帶微笑的看著程爾若。

程爾若有些驚訝,心道:“我偷偷塞給那婆婆一封信,有意讓她去府裡找管家做個僕人,總好過流落在外無家可歸,可我做的隱秘,怎麼還是讓他發現了?”見常青滿臉笑意,總覺得自己被他看了個透徹,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解釋。常青見她面色緋紅,哈哈一笑,不想讓她覺得尷尬,便揭過這個轉而問道:“我師兄說你不會武功,緣何你有這等靈巧的輕功?”

程爾若有些好奇,她看著常青,總覺得這個人的思維過於跳脫,一會兒說他的往事,一會兒談及那婆婆,這會兒又來問自己的輕功。好在她也不是個拘泥的性子,便湊近了常青幾分,伸出一隻手掌晃了晃,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說道:“悄悄告訴你,我爹爹曾說,我的輕功造詣,放眼整個天下,不會有五個人超過我。”

常青眉毛一挑,倍感好奇:“哦?想來令尊也是個絕頂高手了?”程爾若搖了搖頭:“我的輕功不是爹爹教的。”常青一臉肯定:“那令師的武學造詣必定非凡!”程爾若再次搖頭:“我師父只會治病救人。”

這幾次問答,非但沒讓常青理清頭緒,反而更是一頭霧水,皺著眉陷入沉思,許久之後,見對方滿臉得意之色,一拍手,故作驚訝道:“原來你是無師自通,如此天賦異稟,在下佩服。”

程爾若翻著白眼啐了一口:“呸,你少在那裡陰陽怪氣!”也懶得再賣關子,娓娓說道:“年少時隨師父學醫,因為偷懶兒,被攆到門外罰站,正琢磨著怎麼討師父歡心,好免了這頓責罰,哪知這時,突然有一個大姐姐跌跌撞撞的向我走了過來,驚恐之下忙喚師父出來,哪知剛喊了一聲,她就在我面前昏倒了。師父譽滿杏林,沒有猶豫便將她扶回去救治,她傷勢極重,又因是個女子,師父就讓我一邊學習怎麼醫治,一邊照顧她的飲食起居,直至一個多月後才痊癒。她離開之前,問我願不願習武,我嫌累就拒絕了,她就拿出一份帛書,說上面記載的是可以讓人飛來飛去的法術,我便勉為其難收下了,閒暇之餘就拿來看看,看著看著就成現在這樣了……你,你為何這樣盯著我?”

常青有些恍惚,嘴角抽動了兩下,喃喃低語:“什麼叫……看著看著……就這樣了?”

程爾若理所當然的應道:“就是看著看著就這樣了。”說著話,突然眼前一亮,在常青愕然的目光下,從腰間抽出一段素絹,遞給常青:“給,就是這個,上面有一部分對我行針有益,便隨身帶著。”

常青好奇的伸手接過,有些迫不及待的展開絹帛,只見首列寫著:《倉庚穿雲訣》,便細心看了下去,果是一份極為高深的輕功秘籍,看到後面,卻又陡然另起一列,像是後寫上去的,乃是一份不知名的內功心法,常青微微點頭,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怪不得說對行針有益……”將絹帛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