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臺閣賞菊之後,施諳陌在朝中的動作明顯小了很多,雖是依舊勤勤懇懇,卻沒有在故意針對藍朝桉。

不少官員在那日親眼看到攝政王與鴻臚寺卿碰面了,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總之當時氣氛凝固劍拔弩張。

有人聽說攝政王暗中威脅了鴻臚寺卿,是以鴻臚寺卿不敢再得罪攝政王。

身為當事人的兩人反倒漠不關心,對這些說法不置可否,不管他們在世人眼中是對立還是同盟,朝堂風雲變幻,誰又說得準日後呢?

乾清殿內富麗堂皇,名畫古籍數不勝數,那盆東海進貢的雪藍色珊瑚被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太監宮女恭候邊上,聽候皇上和攝政王的差遣,朔雲身為外侍則在殿外候著,無詔不得入內。

近些日子元昭帝時不時召藍朝桉入宮,有時是因為太后鳳體抱恙,有時便如今日這般,下棋煮酒談論國政。

明黃色衣袖和湛藍色衣袂交錯在棋盤上,乾坤落定終是藍朝桉勝了半子,元昭帝對此早已見怪不怪,輸了反倒還能樂呵著。

三局終了,元昭帝並未如往常般前去處理國政,也沒有讓他離開的意思。

藍朝桉執起黑子下意識摩挲,白淨纖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格外好看,若不是關節處的薄繭明顯,只怕沒人相信這雙手的主人經常舞刀弄槍。

更沒人會相信他前兩個月還身處前線,果然,天生肌膚白淨的人很難曬黑。

“皇兄今日讓臣弟進宮可是還有其他事?”

皇帝倏地朗聲大笑,招手讓人將棋盤收下去,太監宮女魚貫而入收棋添茶。

不消片刻乾清宮內殿便充斥著茶葉的清香:“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你。”

元昭帝並未直接闡明來意,話鋒一轉反倒關切藍朝桉的近況,面容和藹親切:“你的身子最近怎麼樣?”

藍朝桉放下茶盞,抬眸看去剛好瞧見元昭帝眼中的幾許深意,想來又是有什麼事需要他做了。

“臣弟一切安好。”

元昭帝半點沒有被發現的尷尬,面色不改地移開目光,漫不經心把玩著手腕上的翡翠玉串:“那就好那就好……”

旋即將玉串拈至藍朝桉跟前,似是追憶過往,眼中帶著真實的笑意:“北宸可還記得,這是母后贈與你我弟兄二人的。”

未等藍朝桉回答,元昭帝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又道:“倒是朕小瞧了那醫女,先後為你、母后、宸妃診治,皆是疑難雜症藥到病除,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本事。”

“只是可惜了,若她還留在京城,朕少不了要封她個御前醫女噹噹。這般曠世醫採,也不算是埋沒她。”

元昭帝后宮妃嬪有好幾個,浸潤在溫柔鄉多年,自然看得出藍朝桉的那點晦朔的小心思,雖然驚奇他竟然讓人走了,卻也沒開口詢問。

“皇兄言過了,慕姑娘乃世外高人全心專研醫術,權勢地位倒是她不喜的。”

“比起御前醫女的稱號,或許她更希望無拘無束自由灑脫。”

她從不喜歡被束縛,又怎會入宮做御前醫女?

即便這是世人羨慕的高官俸祿,於她而言完全是不屑的。

“好,既是如此那朕便賜她特權,除了皇室宗親,日後無需向任何人行這世俗之禮。”元昭帝許諾得十分爽快。

“那臣弟就先替她謝皇兄恩典。”

對於釋慕槐的身份,藍朝桉對外解釋的是他師父那邊來的世外醫女,故此他也不敢怠慢,奉為王府上賓。

“母后年事已高,近些日子身子總是不大利索,若是那醫女回來了,便讓她好好為母后調養一番吧。”

“你我身為兒子的,公務繁忙不能常侍奉母后左右,自當想其它法子盡孝。”

藍朝桉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