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給出解釋。
那壯漢繼續問道:“曹慈若是下場,在那亂軍叢中,等他更換一口純粹真氣之際……新妝道友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新妝略顯心不在焉,只是敷衍一句“見機行事。”
新妝躋身王座,不像王制、碩人那麼有爭議。
她除了已經躋身飛昇境,還是蠻荒屈指可數的陣師,同時還是一位止境武夫。
此次替蠻荒打造渡口,新妝亦是功莫大焉。
她跟元兇、離真一樣,都是託月山大祖的嫡傳弟子,不過她跟大師兄元兇一樣,負責看家,負責駐守託月山。
所以她一直沒有投身劍氣長城和浩然天下兩處戰場。
倒是上次跟隨斐然、初升一起圍剿兩位浩然劍修,新妝作為陣師,立功不小。
與女冠柔荑有異曲同工之妙,新妝也是從仙人境瓶頸,成功躋身飛昇境,再去尋求一條“既定”的合道之路。此事亦是周密留下的錦囊妙計。
當年周密讓她耐心等待某位前輩未來某天的重遊故地,還教了她如何重建青丘之法,早早“虛位以待”。
師尊身死道消,大師兄元兇被隱官斬首,小師弟離真追隨周密登天補缺神位……導致託月山蘊藏的大道氣運殘餘,就悉數歸攏於新妝一身,名正言順,水到渠成。
她的合道之路,也就簡單了。
便是觀想出一座完整的託月山。新妝類似立下宏願,終有一日,可以大道顯化,轉為實物,讓人間重現託月山。
最終以合道地利之法,合道於一座託月山。
說她是作繭自縛也好,走捷徑也罷,十四境與飛昇境,到底是有著天壤之別。
新妝說是對那位隱官恨之入骨,毫不誇張。
今天之前,新妝很想有朝一日,在戰場上與陳平安相逢,與之捉對,請他再斬託月山一次!
從頭到尾,新妝眼中只有那個“隱官”。
她只是奇怪一事,為何陳平安遲遲沒有動手。
好像那王制也是差不多,同樣疑惑對手沒有對自己趕盡殺絕。
謝狗蹲在地上,透過欄杆間隙看那渡口,她咬破手指,將鮮血塗抹在耳垂上邊,輕輕揉搓幾下,一雙眼眸很快熠熠金光,很快被謝狗透過“開法眼”的旁門手段,看出一些門道。
原來還有這般妙用?
這玩意兒,國師府多寶樓裡邊就有啊。
被蠻荒用作建立渡口的根本之物,正是類似那位遠古大巫的祭祀禮器。
改名沉義的傢伙,如今正在學那進京趕考計程車子,寓居某地專心讀書呢。
米裕以心聲說道:“裴錢,一起破陣。就當我先替你護道一程。之後再各自行事。”
裴錢點點頭。
先護道,是因為他是落魄山的“長輩”。
在那之後他就是劍氣長城的純粹劍修了。
黃莽這邊,除了那位一國武運顯化而生的女子擔任扈從,此刻又出現了一位容貌神異的虯髯老翁,頭戴一頂描金邊涼笠,穿青布直裰,腰間繫著一條長穗五色宮絛。
老者顯然是澄觀文運凝聚所在。
老人輕聲問道:“陛下,真要孤注一擲?”
黃莽淡然道:“我們澄觀王朝,也不是省出來的浩然第一。”
老人笑問道:“真不怕被那遊方異士一語成讖,連累你們黃氏落個三世而亡的下場?”
黃莽說道:“少跟我扯這些讖緯學說,你就直接與我說一句敞亮話,該不該打這一仗?”
老人點頭道:“要打。”
黃莽手心相抵,輕輕轉動,笑道:“那不就得了。”
將這座戰場的一場死戰“拖”成一場兩座天下的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