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發暈。

之前在杭州接到軍報,他預估著最壞的結果,福州府還能號召數個衛所的兵力,一兩萬人還是有的。

等到自己與沈憶宸就任後,再以提督軍務的名義整合全省兵馬。

按照往常明朝平叛的慣例,有個三萬左右的兵力,就足以橫掃賊軍這群烏合之眾。

結果現在看這架勢,軍報中一兩萬人都是虛報的!北境九邊衛所軍戶數量,最誇張的情況下也不過打七折。

喜寧還想著福建都司再怎麼大膽,打五折已經是極限了。

自己還真是低估了這幫人的熊心豹子膽,連打三折都含有水份,難怪整個戰場局勢兵敗如山倒!“混賬東西!”

喜寧氣急呵罵了一句,他此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除了憤怒還有一絲後悔。

早知情況這樣,就不該答應沈憶宸一切照舊,現在人都已經到了福建,就意味著正式開始履行職務。

再向朝廷上疏調兵遣將,先不說要承擔怎樣的責任,單單等朝廷大軍來到福建,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

這段時間萬一賊軍來圍攻福州府,自己身為監軍莫非還能棄城跑路不成?真要敢這麼做,那福建糜爛這口黑鍋,便扣在了自己身上,這輩子想要在紫禁城站穩腳跟都無望!感受到喜寧似有似無的把目光,望向自己身上,沈憶宸就大概猜測到了對方後悔想法。

無論表面裝的多麼強硬正派,喜寧終究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否則也不會在土木堡之變被俘後,當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漢奸”。

不過準確來說,喜寧是女真人,只能算是當了個“明奸”。

“鄧都司,福州三衛駐地在哪?”

對於這幫福建地方官員,沈憶宸是沒指望他們能靠得住,想要穩住局勢還得靠衛所兵馬。

福州府是福建布政司省城,常年駐防著福州中衛、福州左衛、福州右衛這三衛兵馬。

沈憶宸打算視察軍營看看情況,只要將士們士氣可用,有萬人就足以保證福州府無憂。

畢竟古代全副武裝的正規軍戰鬥力,相比較臨時起義的農民軍,可謂是天壤之別。

特別是身披重甲的情況下,普通起義軍手中的粗糙武器,站著打半天都可能破不了防。

“回稟沈提督,就在五里之外.”

跪倒在地的鄧安,趕忙調轉了一個方向,望著沈憶宸告知了福州三衛駐地位置。

“鄧都司,先起來吧.”

沈憶宸先讓鄧安從地上站起來,不管他在軍務上有多麼不堪,只要坐在福建都指揮使這個位置上,就必須得保證他的尊嚴。

原因無他,身為一省領軍主將,如果就連鄧安都沒有脊樑骨,底下將士如何硬氣?明末軍隊之所以拉垮的不成樣子,根本原因之一,就在於“以文馭武”太多,導致武官將領不如狗,底層軍士更是如同螻蟻。

士氣很大程度上源自於自信跟尊嚴,這點沈憶宸與喜寧不同,他不會把自己的立威手段,用在對領軍主將的羞辱欺壓上。

“是,沈提督.”

得到沈憶宸許可後,鄧安從地上站了起來,後怕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

“喜公公,既然福建情況緊急,下官有提督軍務之責。

就不進城修整,先去福州三衛的駐地視察一番.”

“沈提督盡忠職守,那就勞煩辛苦一遭了.”

沈憶宸願意現在就去收拾爛攤子,喜寧自然求之不得。

不過話說回來,整頓軍務本就是沈憶宸的職責,監軍並不負責具體軍務,僅僅是督察制衡地方軍政罷了。

“鄧都司,還請派一人領路.”

“是.”

鄧安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都指揮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