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侍郎銜,依然沒有躋身於文官核心圈子裡面來,有事了自然也得不到閣部大員的相助。

相比較當年大理石少卿薛瑄,六部九卿官員有兔死狐悲之感,紛紛上疏對抗王振的局面,可謂截然不同。

望著臺下諸位大臣不敢言語,王振原本憤怒鐵青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一個黃毛小兒以為有了勳戚當靠山,就敢號召群臣上疏跟咱家鬥,現在就讓你明白,朝廷之中到底是誰說了算!“諸位卿家還有不同意見嗎?”

朱祁鎮開口再次詢問了一句,他感到廷議的結果有些過於順暢了。

原本還以為會出現正反兩方好好辯論一番,現在看來局勢一邊倒,于謙罪無可恕。

“沈愛卿,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既然無人應答,朱祁鎮最後詢問起了沈憶宸。

他是第一個上疏求情的,同時也是言詞最堅定的,如果就連沈憶宸都無話可說,那麼此次朝議就有些虎頭蛇尾,可以結束了。

“臣,依然力諫于謙罪不至死!”

沈憶宸此言一出,讓王英、錢習禮等人臉上,都流露出不忍的神情。

年輕人有堅韌不拔精神是好事,但明知事已不可為,為何還要這般的倔強?王振動用六部跟六科十三道的力量,已經下定決心要于謙這條命,得罪狠了哪怕有成國公撐腰,都很難做到全身而退。

沈憶宸,你還在堅持什麼?這下不僅僅是反對跟中立的官員不理解,就連幫助沈憶宸的廷議官員,都不明白他為何還要堅持于謙不死。

“沈愛卿,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很多事情不能任性而為.”

面對沈憶宸的堅持,朱祁鎮出言告誡了一句。

自己的聖眷,不是沈憶宸肆意妄為的資本,更不是挑戰國法家規的動力。

滿朝文武官員都認同的事情,自己怎能為了個沈憶宸踐踏國法家規?“臣不是任性妄為,而是為了河南山西兩地千萬黎民百姓,求陛下恕少司馬不死!”

說罷,沈憶宸來到了文華殿中央,把挾帶的那兩軸長卷放置於地上。

沈憶宸進入大殿的時候,朱祁鎮就看到了他帶來的這兩軸長卷,當時心中還很是疑惑,參與廷議帶這東西來幹嘛?不過當著閣臣的面,朱祁鎮還是得保持著皇帝威儀,於是忍住沒問。

現在看見沈憶宸放置於地上,再也忍不住開口道:“沈愛卿,這是何物?”

“萬民書!”

沈憶宸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這三個字,然後緩緩把這兩軸長卷給攤開,無數名字跟手印呈現於皇帝跟大臣們眼中。

這是沈憶宸派出了所有福建礦工,全程驛站換馬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河南山西兩地,在兩省參政王來、孫原貞的幫助下,收集到的百姓萬民書!會寫自己名字的,就在長卷上寫下名字,不會寫名字的,就用手印代替。

當這一個個鮮紅名字跟手印,躍然於皇帝跟群臣眼中的時候,帶來的衝擊跟震撼感,遠超千言萬語!“陛下,這是少司馬出鎮河南、山西十五年,收穫的兩地百姓認可跟民意.”

“其中有外省的流民,有本省的孤寡,有遭災的百姓,也有失田的佃農。

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曾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是少司馬賑災濟民,給予他們田地、耕牛和種子,才有了活下去的機會.”

“臣冒死詢問陛下跟在場諸位大臣一句,難道拯救天下蒼生萬民之命的功勞,都抵不上一個擅離職守的罪名嗎?”

“于謙,真的就罪無可恕嗎?”

沈憶宸說這番話的時候,身上充斥著一股浩然正氣,沒有絲毫對抗皇帝跟王振的懼色!于謙一生就是個孤勇者,他剛正孤高、不懂逢迎、不搞權術,從未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