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官解厄。

相傳水官洞陰大帝每年十月十五下凡人界,若未到下元之日,請帝君消災解厄便要付出相應代價。

他面對神像,慢慢跪了下去。

上一次跪在這裡的時候他還不覺得,這一次已能感覺到膝蓋硌得生疼,短短半年,他消瘦得全身上下只剩了一把骨頭,一隻眼睛也廢了,但沒關係,他還活著。

許久之後,他走出密室,書房外傳來女傭的聲音,“二爺,老爺打電話過來,說您房中的電話不通,請您回電給他。”

他咳嗽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看了一眼時鐘,六點三刻。

他撥通了市政廳的電話,從今早開始,孟園匍就在日本人的保護下去了市政廳,以確保今晚的就職禮一切順利。

過了一陣子,一個用圍巾包著頭臉的人從書房走出來,他走得更加緩慢,後背也佝僂下去,走出幾步,便要停下歇上一歇。

汽車載著他離開時,孟公館內那巨大座鐘整整敲了七下。

錯綜複雜的弄巷上空,一隻巨大的蝴蝶自夜幕中翩躚滑過。

“就是這邊,但是我遲到太久,找不到準確的地方。”小正太很頭大。

張槐序想了想說道:“你可以用喊的。”

葉知聰可愛的臉蛋緊緊皺在一起,似乎很抗拒這個主意。

“我陪你一起。”張槐序繼續說。

葉知聰更糾結了,想同意,又覺得被族人知道後有點丟臉。

“你本來就遲到了,再耽誤下去,你淺姐都走了。”張槐序再次勸道。

葉知聰怕耽誤正事,於是說道:“那我們一起,我數三下!一、二、三!淺姐——”

清亮稚嫩的少年嗓音劃破夜空,半空中的小正太發現只有他自己在喊,馬上閉了嘴,才剛剛氣得眼睛瞪圓,說好一起喊的人便指著遠處某個方向,示意他落下去。

“在那裡。”星點的妖力光芒,足以在夜中指明方向。

那是一座清雅的小院,張槐序他們落到院中的時候,正有兩個人走出門去。

葉知聰朝他們招呼了一聲,他們頭也沒回,只是伸手揮了揮,語帶笑意道:“聰聰,我們在老家等你。”

葉知聰滿臉不解,扭頭去看坐在院中石桌旁的美麗女子。

朦朧的月色下,女子身上的無袖旗袍勾勒出極佳的曲線,她閒適地倚靠在石桌旁,反手托腮,指尖丹紅與豐潤的紅唇點綴了夜色,她就那麼看著他們,看著張槐序。

張槐序沒有說話,他在等葉淺淺給她答案。

“淺姐,他們怎麼了?”葉知聰打破沉默。

葉淺淺沒有回答,只是朝葉知聰說道:“來,把這個看一下。”

一本簿冊推過去,葉知聰拿起來翻了翻,目光茫然地問道:“這是什麼?術法?陣法?”

“這是能讓你剝離蚩尤血脈的秘術,當然過程會有些痛苦,因為這原本是作為背叛家族的刑罰而開創的。”葉淺淺語氣輕柔,說出來的話卻把葉知聰嚇得臉色慘白!

葉知聰立即將手中的簿冊丟出去,眼中已蓄了淚花,急道:“我沒有叛族!淺姐,阿珝的事,我已經受過罰了,你……你再罰我別的也行,我還有什麼你全都取走就是,你別不要我!”

他說著大聲地哭起來,葉淺淺眼中裝滿了疼惜與愧疚之意,人卻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安慰的意思。她徐徐道:“剝離血脈之後,妖力會在十天內慢慢消失,如今天下不太平,你抓緊時間回老家去,不要在外界逗留。”

所謂的老家,是一處極為隱秘的地方,那是蚩尤族的大本營,一族之力數千年的積累盡藏於此,就連天師族也不知其真正所在。

葉知聰見葉淺淺心意堅定,驚恐地連連搖頭,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