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神遊天外,就聽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子毅兄在做甚?”

回頭一看,騎在馬上的可不正是賈珠。

他連忙收斂情緒,露出個與往常別無二致的微笑:“子睿來了.”

賈珠下馬,把韁繩遞給小廝,攜著楊毅就往裡面走:“快晌午了,子毅兄陪我一道用膳吧.”

見他如此熱情,楊毅說不出拒絕的話,就被拉著進了店裡。

小二這才長吁一口氣,剛才那位客官杵在門口神情恍惚,眼瞅著都影響自家做生意了。

賈珠上了二樓,尋個靠窗的桌子坐了,就讓楊毅點菜。

楊老兄此刻哪裡吃得下?連忙擺手拒絕。

見他這樣,賈珠也不勉強,揀幾個菜點了,又讓上壺酒。

等夥計擺好飯,捏著筷子賈珠便問:“看楊兄似有什麼難事,說出來我幫你參詳參詳.”

楊毅夾了顆鹽焗花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多謝賢弟關心,我沒事.”

說罷,他似是有些為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愚兄想賺些銀子養家,不知子睿有沒有門路?”

賈珠看他這般,倒似遇到了什麼難事。

楊毅雖性格開朗,但相處久了就知道,這位有事常埋在心裡,反不愛跟別人說。

今天倒是奇了,他竟肯主動相詢?心思電轉就想到自家學裡的事,賈珠連忙笑道:“這倒是巧了。

我家有族中子弟要科舉,眼下族學裡人手不足,我正發愁呢。

子毅兄既要找個活計,你看我家族學如何?”

楊毅自是知道賈珠出身榮國府,是勳貴人家。

那邊的族學想必待遇不差。

於是一聽這話,不由有些心動。

見他沒有開口,賈珠繼續道:“今年族學有人中了秀才,日後還要考舉人、進士,所以得先把秀才班這攤子支起來.”

說罷又加了一把火:“因著實在不想耽誤好苗子,教秀才的夫子,月俸五兩銀子.”

楊毅一聽待遇如此豐厚,竟比當翰林的俸祿還高,忍不住放下酒杯:“不瞞老弟,愚兄以往從未教過學生,心裡實在沒底。

不嫌棄的話我倒想試試,你看成嗎?”

賈珠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一笑:“這有什麼不成的,依我看,子毅兄再合適不過了.”

楊毅心下驀然一鬆,早上出門時的悲傷與挫敗蕩然無存,不由暗歎人生境遇之多變。

於是對著賈珠深深一揖:“多謝賢弟相助,愚兄真不知說什麼才好!”

拉著他重新坐下,賈珠笑道:“別這麼客氣,咱們這是各取所需嘛。

來來來,吃菜吃菜,光喝酒可不行,我今兒沒帶車,醉了你可得自己走回去.”

楊毅聞言噗嗤一樂,倒也不再感懷。

二人一邊用飯,一邊就族學的事又說了會兒話,酒足飯飽後才各自告辭。

楊毅午後回家,便跟家裡人說了坐館的事,大家都驚呆了。

實在沒想到他竟如此迅速!楊老丈連忙問道:“他家還招人嗎,為父也可以教教蒙童的.”

他有自知之明,深覺自己這秀才比不得京兆府的水平高,因此想著能教蒙童也是好的。

楊毅有些為難:“兒子去就行了,您去怕是不合適。

咱們父子倆都去人家家裡賺錢,實在是…實在是不好開口啊.”

楊老丈沉默片刻又道:“你只管與那同僚說一說,應與不應都在他.”

楊毅無法,只得答應再去問問。

賈珠得知此事,略一思忖便同意了。

他眼珠子一轉,又問楊毅:“子毅兄家裡還有兄弟嗎?”

楊毅深覺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