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書,周圍的人要麼是阿諛奉承,要麼是嚴厲管教,要麼是驚慌畏懼,何曾有人對他說過這麼多話?

更別說段譽雖然罵的狠,但都是引經據典,文采風流,絕無汙言穢語,讓他有種與人辯論詩文的獨特暢快。

無論是在西夏一品堂,還是在惡人谷,段延慶都是“惡貫滿盈”,誰會對他說半句詩經,講半句論語?

漸漸地,看向段譽目光越怪,似乎覺得自己曾經在哪裡見過段譽?

莫非與這小子前世有緣?

不不不!

大理段氏與我仇深似海,縱然前世有緣,此刻也只有仇怨!

想到此處,段延慶爆喝一聲,震暈段譽,隨後喂下陰陽和合散,又把同樣服用陰陽和合散的木婉清扔了進去。

……

“縱橫十九道,迷煞多少人,居士可有雅興,與老僧手談一局麼?”

只見一個滿臉皺紋、眉毛焦黃的老和尚,伸手在身前大青石上一劃,澹藍色的氣勁劃過石板,便是一道刻痕。

段延慶自是半點不懼,伸手運起一陽指,豎著劃過一道刻痕。

兩人刷刷刷刷,便在青石板上刻下圍棋棋盤,顯然準備以棋論武。

遠處潛伏的李瑾瑜看了,心說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神特麼以棋論武,是你們不正常還是我不正常?

若以棋藝高低定輸贏,王天一就該是魔教教主,柯潔就該是武林盟主,阿爾法狗就該是掃地僧、張三丰。

若不是外掛不夠給力,假如能帶著光腦、人工智慧穿越,保管讓你們這些裝叉人士,全都嚇得尿褲子。

不過這種附庸風雅的比拼,倒是正符合段延慶的心意,他在當太子的時候文采風流,此後亦飽學不輟。

只按照天龍中實際表現而言,段延慶的棋藝,絕對是最最頂尖的。

當然,前世看論壇的時候,有圍棋大老分析過,單純按照文字描述,天龍中實際棋藝最高的是段譽。

不過十有八九是思維限制,隨手一寫,比如著名的天下第一輕功高手,三潭飛仙李沅止李大小姐……

李瑾瑜對圍棋無甚興趣,只是跟過來看看,別讓段譽真個被坑了。

從內心角度而言,不能因為自己的慾念,而隨意的坑人,那屬於心魔。

從功利角度而言,段譽是大理國未來的皇帝,非常有投資價值。

“施主功力高深,棋力想來也勝老僧十倍,老僧要請施主饒上四子。”

“大師何必過謙?要決勝敗,自然是公平對弈,何來相讓?”

“四子是一定要饒的。”

“大師既自承棋藝不及,也就不必比了。”

“那麼就饒三子?”

“便讓一先,也是相讓。”

“哈哈,原來你在棋藝上的造詣甚是有限,不妨我饒你三子。”

“那也不用。”

“好,你是主人,我是客人,這一先必然是我的。”

“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先。”

“既如此,不如猜謎。”

“如何猜?”

“你猜老僧到了七十歲後,兩隻腳的足趾,是單數呢,還是雙數?”

“你想引我猜單數,我卻偏偏不上你的當,我猜是雙數!”

“好,那你看好了!”

黃眉僧抬起右腳,金剛指力輕輕一劃,已然斬去自己的右足小趾。

“老僧今年六十九歲,到了七十歲的時候,足趾自然是單數。”

這種比狠之法,多見於北地青皮比鬥,雙方並不直接拼殺,而是鬥狠。

比如一方說“看我割個耳朵,給老大下酒”,對方如不能照做,那便算是輸了一局,地盤自然要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