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景陽杜氏的嫡系子孫自老宅趕考而來到京城,恰逢京中杜府無人掌管中饋,於是嫡小姐杜春華與其胞弟杜秋實在杜府安頓下來。
杜春華曾養在皇后宮中,是曾經名動京城的第一才女,又是未來的太子妃,身份貴比公主,只是因為政王之變,杜家嫡系受到牽連,為了避嫌,這才遷回老家。
杜秋實又是實打實的貴公子,受書香世家的薰陶,自然是滿腹經綸,對此次科舉也是志在必得。
於是二人歸京,在達官顯貴的名利場中自然是頭等的人物,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至於杜玄迎這個不著邊的小姐,眾人對其都是避之不及,何況前腳杜玄迎失蹤,被俠客相救暗許終身的訊息傳出來,這杜春華和杜秋實後腳就踏進了京城,用腦子想想就知道,日後眾人要仰仗的,定是這嫡系的子弟。
楠煙醒來已是四日後,聶途伏在榻前睡得不甚踏實,感到楠煙那兒有動靜,頃刻起身,面色憔悴:“煙兒…”
眩暈的感覺褪去後,楠煙的嗅覺也愈發清晰起來,濃重的藥味侵入楠煙鼻中。
“咳、咳咳…”
楠煙慘白的面色上,咳出些不正常的紅暈。
聶途看得甚是心疼,輕輕扶起楠煙,替她慢慢順著氣:“藥味兒大,你忍著些。”
楠煙喉中發澀,每喘一口氣,猶如針扎:“水…”
“溫的,慢些喝。”
見楠煙艱難地小口飲著水,聶途早已將其他的拋在了腦後:“煙兒,感覺如何?”
楠煙剛醒,腦袋昏沉,記憶也有些模糊,只記得李琮像個索命的惡鬼一般,記得自己昏死前杜玄迎還在哭喊著。
“杜玄迎,她…”
室內靜悄悄的,楠煙看著陷入沉默的聶途,倍感焦急:“她如何了?”
聶途這幾日雖無暇顧及其他的,可也聽說了外面的事情,李琮非但沒有命喪於殷憶翎之手,反而得了個官銜,大搖大擺地回去做了御前侍衛,杜玄迎也因病閉門不出,二人還結了親,這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杜小姐無礙,還有,綁走你們的人是李琮。”
“他早年投誠於我,我本想讓他去救你們,沒成想,他卻施以報復。”
楠煙心下發沉,面上卻裝的錯愕:“哥哥,為什麼你會和李琮、李卿…”
事到如今,楠煙早已不相信聶途的話,可她偏偏不能揭開這層偽善的面具。
“煙兒,李卿之事純屬空穴來風,當年我身在皇城,又怎麼會知悉邊境的事?況且李卿與皇兄平日裡裝作伉儷情深,他二人不合,這樣的辛秘我一個外人怎麼會知曉?”
楠煙佯裝半信半疑,猶豫道:“是煙兒胡言亂語,寒了哥哥的心。”
楠煙小臉煞白,雙眉蹙在一起,似她那心中化不開的結,聶途忍住想替她舒平的衝動,溫聲安慰:“你因他受了這麼多無妄之災,可他們現在都安然無恙,世事不公,讓你受了這麼多苦,哥哥不會怪你,哥哥心疼煙兒。”
聽此,楠煙不甚明白,面帶疑色:“哥哥何出此言?”
聶途帶含些怒意道來了李琮的現狀,又似後悔道:“早知他不在意你,我就不該讓你…唉!”
楠煙心亂如麻,怔怔道,“哥哥是說,殷憶翎要重用李琮。”
見聶途不言語,楠煙心中的不滿與憤恨愈發濃烈起來。
她早已料想到殷憶翎斷不會對她的作為放任不管,可沒想到,殷憶翎真的會狠下心來,甚至不惜拿李琮來警告自己。
“煙兒、煙兒?”
她本以為,那個光風霽月、憎恨分明的林舊執就在自己眼前,可推開門,密雨斜侵,騰起白霧,恍若那日,那日躺在雨中奄奄一息的林舊執…會不會徹底死在那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