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虞墨戈,兩人交往不涉及感情自由,故而與秦晏之相見她不必顧忌什麼。可想是這麼想,心裡還是不舒服。
許還是不希望他知道自己的過去吧,她試圖淡定地應對,和虞墨戈鎮定交談趕緊結束這一切。
可她沒成想秦晏之竟道了這麼一句——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這話針對性極強,她就怕把虞墨戈攪進來。
她和虞墨戈只是種各取所需的單純關係,她不想他和秦晏之因自己有任何瓜葛,也不想秦晏之察覺他們之間的異樣,更不想在虞墨戈面前露出難堪。
虞墨戈好似瞧出了她的心思,面對秦晏之他不惱不怒,唯是平靜地看著他,帶著凌駕於他的矜貴與清傲,一聲不語。
他不接招,秦晏之也沒了轍。轉而對容嫣道:“我是為你好。”
“秦少爺,咱話還沒說清嗎?我們沒關係了,我用不著您為我好。”
沒關係了。他明明清楚,可再聽她道來心裡極其壓抑。說不清為什麼,他也想如她所願,一走了之。可終了還是開口道:
“我與你是和離了,可兩家還是世交。你我父親情同手足,我理應照顧你,況且我如此做也是為了祖母。”
父親不在了,什麼世交她都可以不在乎。可他竟然把郡君搬出來。容嫣無語,一時又陷入了沉默。隔壁忽而有動靜,是雲寄聽到聲響開門探頭來看,容嫣蹙眉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趕緊回去,不能讓容煬看到。
雲寄會意,匆匆關上了門。
容嫣沉了口氣,舉目看著秦晏之道:“郡君最後的話您也聽到了。彼此走各自的路互不干涉,這才是為了我好為郡君好。您不必為我操心了,我等著祖家的車便好。”說著,看了虞墨戈,動了動唇角道:“也謝您虞少爺,天晚了,您回去休息吧。”
說罷,再沒看一眼秦晏之,退後關門。
然就在門要闔上的那一剎那,秦晏之下意識攔住了。見容嫣怒瞪著他,他默默收回手。凝眉道:“日後獨自在外,問清了是誰再開門。”
“謝您提醒。您說的是,今兒若是問清了是誰,我也不會開這個門!”
說著,不顧僵住的眼前人,嘭地將門關了上。
一股涼意猛然從心頭湧出,秦晏之胸口發窒,僵得一動不動。半晌回首,見虞墨戈正倚著圍欄地看著他,唇角噙著一抹諷意,他看了他須臾,什麼都沒說,硬著頭皮從他身邊走過。才穿過天井的樓梯,只聞身後人喚了一聲。
“秦侍郎。”
秦晏之駐足。
虞墨戈悠然地繞到他身邊,眼尾一挑,啞著幽沉的聲音冷道了句:
“您以後離容嫣遠點。”
這一句話猶如驚雷,登時在秦晏之心底炸開了。他猛然轉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這個揣測明明在心底蠢蠢欲動,然這一刻他依舊不敢相信。
他喚她“容嫣”……用警告的語氣告訴自己遠離她……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秦晏之霎時都懂了,鼻間一聲冷哼,雙唇輕碰道:“憑什麼?”
憑什麼?他竟然問憑什麼。虞墨戈竟然笑出聲來,最後聲音減弱,鄙夷之意愈強。他挑唇道:
“你不配。”
聲音清清淡淡,卻如千斤重壓向秦晏之。他愣住,從未有過的羞辱感將他漫浸,一股怒意衝胸。什麼叫不配?自己是她的夫君,難道自己不配他配嗎?
秦晏之極力安奈,平靜道:“虞少爺,我看得出您對她有意,可我也告訴您,容嫣出身世家蕙質賢良,就算和離了也不是您能戲弄的。她性子柔善簡單,我勸您不要招惹她。我往昔敬您是徵北大將軍,可眼下您是何等名聲。請您別把她與身邊那些不乾淨的人相提並論。您什麼都給不了她,我勸您離她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