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福兒無奈推開眼前人:“當然不是。我阿兄可巧下了江南,拜師求學又不能耽誤,總不能叫我嫂子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奔波,我肯定要陪著一起。”

“所以穗穗,這回只能讓小慧陪著你去了...”

勝春閣如今生意不錯,日常的衣裳每隔三個月會往外送一批樣衣,喜服則是每半年一次,光是這些一年收入就有二十兩銀子。

而在嶺北縣因著他們勝春閣的樣式新,也有了固定的常客,每季至少要做十五套的衣裳。

更別說當初馮家成婚,那些適齡的姑娘都記得許冬穗的手藝,如今剛做完她們的喜服,婚宴上的親朋也聽聞了歲喜堂,都來找許冬穗定做。

可即便是這樣,程福兒和許冬穗也不敢放鬆,能去錦州那樣的富饒之地多看看,對她們鋪子只會有利,所以這樣的機會勝春閣肯定不能錯過。

許冬穗點點頭:“好吧,但等到明年,明年你可一定要陪著我去!”

“知道了,知道了,這兩日把手頭上等著交付的衣裳做完,咱們就歇業。東山不算遠,我這邊肯定不到一個月就能回來,穗穗放心去錦州。”

說著就開始收拾抱過來的布料,不到日落,兩人就各自回了家。

程家,趙繡玉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她的衣裳,兩個孩子的,尤其是粥粥的。這次去拜師,大機率會在東山書院住下,孩子還小她是怎麼收拾都不放心。

瞧見程福兒回來便開始嘮叨:“阿福,你說李先生的話一定就有道理嗎?粥粥才九歲又聰慧,慢慢讀書以後也不會差,幹嘛非要跑那麼遠去那個書院?”

“嫂子...就是因著粥粥聰慧,社學裡已經教不了他什麼了,保持現狀只會壓制他的天賦。”

“而現在他又還太小,科考後有了功名又怕他會為功名所累,去書院潛修幾年才是正理。東山書院剛好合適,在安南府離咱們不算太遠。”

“聽聞這個書院又著重在典籍解讀,這既有利於粥粥日後科舉,也適合他現在的狀態。還有那裡的考校都是因人而異,這再適合不過了。”

說了許多但趙繡玉都沒有反駁,只一點:“粥粥還太小了,他一個人怎麼生活啊...”

程福兒握著她的手:“嫂子,書院裡有做飯的廚娘,還有負責打掃漿洗的人,粥粥不會餓著不會累著的。再說他本就有些過度依賴鈍鈍,這剛好是個鍛鍊他契機,再說九歲,這個年紀已經不算小了,他總要學會獨立。”

正說著粥粥這時候走了過來,他拍了拍趙繡玉的肩膀,臉上帶著正色:“娘,我想去,我也能照顧好自已的。”

去社學這一年多,粥粥說話儘管還不算利落,但好在能說長句子了,這也是程福兒能放心他獨立生活的原因。

趙繡玉到此也不再猶豫,幾人兩天後就動身前往了東山。

書院確實是建在山上,來這裡求學的人不少,聽聞還設了非學院學子的旁聽席位,每日只要有想聽課的人,安靜入場找到座位即可聽。

只是就因如此,這才導致東山書院門前擠滿了人,不過人雖多,但大家都默契不吵嚷,都低頭專注手中的竹簡和書冊。

粥粥對這裡滿意極了,到處都是與他志趣相投的人。“兄臺,這本註解可能借與我看看。”

這是他鼓起勇氣第一次主動與生人說話,那位被問到的年輕學子也表現友好:“你也喜歡讀律法,我們可以一起看。”

趙繡玉在一旁瞧著也放下了心,既是孩子喜歡,又能幫到他的,她便不會阻攔什麼。

帶著嶺北縣社學李先生的信,他們終於在日落前進入了書院。

上山之路還算順利,階梯上的落葉皆被掃淨,高大的樹木擋住了酷熱的陽光,幾縷清風帶著涼意彷彿能撫平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