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把你們兄妹拉扯大,給你們摘掉了庶出的名頭,先是毒婦害了我的兒子,你也被那老虔婆帶去歧陽那地界受苦……”

她是真心實意地哭。

她入侯府就艱難,好不容易熬到生了兒子被扶正,又要面臨妾室爭寵和兒女被奪走。

這苦日子好像總是沒有盡頭。

寧執素也被說得紅了眼眶:“阿母您放心,那老虔婆也還是有點手段的,崔智光這會落到她手裡,一定會被剝一層皮!”

而“老虔婆”那頭,餘老夫人坐著車到了康國公府,只看見了笑呵呵的管家安伯。

她不滿:“親家呢?”

安伯帶著餘老夫人走入國公府,腰是彎著的,嘴角是笑的:“女君剛服藥,女公子在自己的院子裡。”

“嗯。”

對於下人奴僕,餘老夫人根本不樂意多給一個好臉:“親家辛苦,為女兒事多操勞。”

她板著臉坐到僅次於主人的位置。

很快,琅瑰郡主柔弱地走了出來。

她沒有穿太鮮豔的衣服,眼邊還有青痕。臉上清瘦,還咳了兩聲:“問親家老夫人安康。”

“親家安康。”

餘老夫人開門見山:“我來接崔智光回去。女兒家嬌氣歸嬌氣,但終究是嬌客,不好老是勞累的。原本你生了她就吃苦頭,還要為她操心那麼多,崔氏也是不像話。”

琅瑰郡主要不是梅袖拉著,早就罵開了。

……這刻薄老太婆來挑事的吧!

她生產艱難是因為懷了雙胞胎又受驚受傷,是老天不作美,逆黨作孽,關她孩兒什麼事?

德慶侯上樑的根缺在這頭啊!

但她也不生氣,生氣就中了圈套:“是啊,兒女債兒女債,您也是,如果不是下頭孩子出了事,何苦來走這一遭呢?”

餘老夫人聽了這個也有點心酸,但更多把責任怪在崔家頭上:“是啊,我也是沒辦法,說到底,從兒子到孫子,婚事都不由我做主。我們家裡的人啊,脾氣都大。挑的新婦也是一個樣子。”

琅瑰郡主笑呵呵的:“那當然,女兒家性格硬氣一點也沒什麼,不然的話,萬一遇到什麼不好相與的,受罪的還不是自己。”

“……彥兒的事情,我也知道。年少風流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

餘老夫人到底要點臉,沒詳細說出來:“他現在知錯了。說到底,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彥兒好不了,智光的臉能好到哪裡去呢?給我這個老太婆一點薄面吧。”

“那就別做夫妻。”

琅瑰郡主出身權貴宗室,面對再大的長輩都有底氣:

“我把孩子辛苦生下來,不是讓你們糟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