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御回到西洲府,恰巧是東陽君宴請南平君,叫他進來,東陽君只以為是收了桃山供奉回來。
“這個時節,天上地下也就桃山還能有桃子,快叫人端上來給南平君品鑑。”
司御心裡微微發慌,道:“桃山不知何時來了位大能,那群小仙精怪有她撐腰,說是從此之後再不上供了。”
東陽君笑容僵在臉上,西荒富饒,西洲尤甚,故而他求天后將他安排到西洲為府君,至今也有千餘年。
“眼皮子淺的東西,什麼雜碎,也敢稱大能?”
司御道:“溫毓,字鍾靈。”
溫堅心下一緊,想被雷電擊中,手上酒盞一鬆,眉頭微皺,道:“溫毓?溫鍾靈?”
過往的記憶潮水般湧來,那日陣臺上,他親眼看著她的血肉,被一寸寸磨碎,聽她無助又絕望的哀嚎慘叫。
溫毓,溫鍾靈,那日血祭過後,這個名字恍若瘟疫,很多年,他沒聽過這個名字了,他壓下心中忐忑,問道:“哪個溫?哪個毓?”
司御道:“溫良的溫,鍾靈毓秀的毓。”
看溫堅面色有異,東陽君問道:“南平君認識這個溫毓?”
溫堅在心中默唸不可能,他親眼看著溫毓身死道消,斷然不會是他所知的那個溫毓。
“不瞞仙君,我有一位故人,與桃山上這位攪局的仙家,同名同姓。只不過,我那位故人,早在三千年前就身死道消了。”
東陽君沉默片刻,又向司御道:“桃山那個,是男是女?相貌如何?”
“是個女仙,相貌……”想想東陽君府中各色美人,幾廂對比之下,道:“算不上傾國傾城,也是世間少有。”
能擊退司御的女仙,想來有點兒東西,想到這裡,東陽君不禁心神盪漾,若能收在身邊做個尤物,可是一舉多得。
“屬下去桃山收取供奉受阻,同那群精怪妖孽交了手,損了些草木建築,那女仙說,請君上如數賠付桃山。”
“賠就是了。”東陽君斜倚在榻上,眼底笑意盈盈,道:“照三倍賠付。”
鐵公雞突然拔毛,司御心底泛起一股不好的意頭。
“南平君,可願與本君同去?”
溫堅面色一頓,這位西洲府君家裡妻妾成群,他早有耳聞。方才問話刻意強調溫毓是男是女,箇中深意不言而喻。
“正好,也去瞧瞧是不是故人。”
溫堅神色明顯一頓,臉上有淡淡憂傷,道:“說來慚愧,那位故人是我嫡親的女兒,亦是我髮妻所生。”
溫堅受封南平君,漸漸同炎州撕破臉,當年些許隱秘傳的沸沸揚揚,都說是炎州君仗勢欺人,以溫堅父母脅迫,先逼溫堅休妻髮妻,後又迫溫堅長女血跡。
可惜,終是人算不如天算,炎州君父子到底沒請出神器,還徹底和溫堅交惡。
一向避世不出的溫堅,在弱水之戰力退魔界大軍,因功受封南平君,成為天庭四海之中牽制南海諸仙的一柄利刃。
“同名同姓已是少見,連字也……”
溫堅面上難掩悲愴之色,看著十分像一個心疼女兒又無能為力的父親,道:“若非故人,徒留失望。若是故人,我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東陽君勸慰道:“南平君不必傷懷,炎州君行徑令人神不齒,身敗名裂,你也算為溫大姑娘報仇雪恨了。”
溫堅微不可察一嘆,搖頭道:“她走的決絕,我……”
“如此,南平君更應該與本君同去,若真是她,本君做中間人,為你父女冰釋前嫌。若不是她,以南平君如今權勢,收個義女在膝下,於當年苦痛也算慰藉。”
東陽君第二次發出邀請,溫堅不見搭話,彷彿一個受了巨大傷害的父親,在功成名就之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