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幾高齡的伯孃、七十好幾的周老太太、伯孃的閨女和我一行人,走街串巷地逛了好幾條街。

“阿媽,你帶錢了沒有?我沒錢的啊。”伯孃的閨女彆扭地問。

“我有我有。”我趕忙回應。

幾條街逛下來,倆老太太氣不喘臉不紅的,結果還是怎麼去的怎麼回來,愣是一分錢也沒花出去。

後來,周老太太跟我們說起來這個事時也嘆唏噓。親母女,明算賬,是多讓人費解的事啊!

“你說,當時她怎麼好意思開這個口說那樣沒腦子的話?想不到你伯孃連這種事情都看得開。,年輕那會有著蒲柳之姿,風光得很。”

“不是有話說麼,蒼天饒過誰!”

“我怪可憐的,我想想你們這些孩子若是那樣跟我說話,我用錢砸破你們腦袋。”周老太太惡狠狠地道。

“切,誰還沒有過露風的嘴。那樣說話應該也是沒有過腦子,隨口說的。”我心慌慌誠惶誠恐,生怕一個禿嚕嘴就得罪了老太太。

“嘿嘿。”我們家周老太太可不受那個氣,若是自已口袋裡沒錢,她頂多也就是光看,不發表意見。

“媽,能不能好好說話。心慌著呢。”

“我現在就在好好說話啊,諒你們也沒那個膽子。”

“老媽,再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唄。”每次陪著周老太太睡覺,我都會撒潑賣萌求著她講她小時候的故事。

“都不是給你講過的嘛。”

“總有漏掉的一兩次。”

“嗯,是有那麼一次沒講哈,”周老太太想了一小會說,“就是五歲那年吧,你爸的村裡辦廟會。我和大我一歲的鄰居小姐姐特別想去。叔公拗不過我們,就給了我們各300個銅錢,給的時候特別交代'隨便用'。”周老太太抬手揉了揉旁邊趴著聽故事的小恬恬,嘴角上揚。

“300個銅錢呀,好多錢!那時的大人都這麼大方的嗎?老媽,你們真是太太幸福了。”我由衷地插了句嘴。

“別吵吵,聽嬤嬤講哦。”恬恬踢了我一腳抗議。

“那時候的廟會就像過年舞獅時這般,特別的熱鬧,人山人海的,小吃零嘴那是沿街擺著攤販賣。你爸村裡的小叔公也在擺攤賣油炸豆腐。我那小姐姐喜歡吃,就把300個銅錢都買了吃,吃完賴在小叔公攤位前可憐兮兮地口口聲聲要拿回自已那300個銅錢。她哭唧唧地哀求著'小叔公,把我的錢還給我。快把我的錢還給我',我都想挖個坑把自已埋了。實在沒著,我碰碰她的手臂,跟她講道理,'你怎麼那麼蠢的,做買賣,錢貨兩訖。哪有東西吃進肚子裡還要把錢討回來的道理。”周老太太笑得可開懷了,想不到啊,老太太才那麼點兒大就懂得錢貨兩訖的道理,還會拿出來擺給小夥伴聽呢。

“廟會在村裡哪個地方開的呀,怎麼是你小叔公在賣豆腐?是哪個小叔公呀?”我好奇,忍不住又插了句。

“就在咱家老屋城樓前門那條街,擱以前,咱們村是十里八鄉最旺的村落。四周都圍著高高厚厚的古城牆,咱家城樓上還有很多炮眼呢,只要上城門和下城門兩個城門不開啟,外面的人是怎麼也攻不進去的。據說從前有土匪來犯村,村裡的神槍手一個人一挺機槍就夠,你爸說,神槍手很是厲害,動作麻利,在城樓上各個炮眼輪流掃射,整出了萬馬千軍的氣勢。外面的土匪嚇破了膽子,從此沒敢再犯。”

“唉!那個神槍手這麼厲害!是誰家的人啊?我真想看看那個時候的老屋啊!”我總是喜歡打岔,恬恬又踢了我一腳。

“那個神槍手啊,就是那個經常來我們家跟你爸喝茶聊天的嗲伯的爺爺。”

“哦,知道了。繼續講……”

“有一次,我和姐姐鬧架了,小姐姐哭著找她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