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抑鬱的、兩個極端的嚴重精神疾病,躁狂期和抑鬱期是兩個極,因此被稱為‘雙相’。”
看見林道遠的目光裡閃過一絲異樣,我想了想,掛起抱歉的笑容回答:
“……怎麼了,sir?兵仔是和我這樣講的,我只是重複了一遍。”
“沒怎麼。”林道遠低下頭去:“只是,我想起了,我的徒弟,也患有雙相情感障礙。”
我聽完這句話,身形一顫,嘴唇翕動,剛想抬頭問點什麼,卻被季景秀的聲音打斷:
“他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季景秀看了看滿臉震撼的我,搖了搖頭,藍色的眸子裡帶著不解:“我和你一樣不明白,我們這麼關心他,袒護他,同情他,共情他,他為什麼要搞這一出。”
“我們要能明白,我們還會死的死,等死的等死?”
夏雪說了一句繞口令,季景秀秒懂地點點頭。
“所以說,兵仔,有兩個人格……”
林道遠一聽,驚得汗毛直豎:“難道和我們相處的一直是兵仔的第一人格,想殺死我們的是分裂出來的第二人格?”
掃視一眼汗毛聳立、表情寒顫的我們,林道遠眼裡閃爍著犀利的光,繼續問道:
“他還和你們說了什麼?”
沒有人回答他,大家的表情都很難受。
“……告訴我,兵仔對你們說的一切資訊。包括他自稱的年齡、性別、真實姓名,殘疾期間的經歷,原生家庭狀況。”
“普通車禍因為臥床情緒而不佳,患上了躁鬱症,性別男,真名不知。”我重複一遍。
“他是男性,姓名叫偽兵,不清楚是網名還是真名。”夏雪補充一條資訊。
“不對噢?我們每個人得到的資訊怎麼不一樣?”季景秀正了正身姿,一把擦去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夏雪,這次我可沒有故意跟你抬槓。兵仔不是女性嗎?”
“魔鬼……魔鬼……魔鬼……雙性魔鬼!那有一個輟學無業也沒有錢的殺人魔鬼……我不想死…………不想死……別靠近我……”
角落裡,壯男還在瘋瘋癲癲說著瘋話,大家都沒有理會他。
“他對你說的是因為車禍臥床而情緒不佳,為什麼對我說的是被虐待、被謀害而導致精神崩潰?”林道遠有點焦急地注視著我的眼睛,好像頭腦在燒一樣:“難道……難道……”
“這隻有一個解釋。那麼就是,你們正好遇到了他的另外的一個人格,或者他一個人格的資訊和另一個人格混亂了。”
我思索片刻,站出來解釋道:
“比如說,夏雪和我遇到他的時候出現的是他的第一人格,而季景秀遇到他的時候遇到的是他的第二人格。或者,他根本沒有清晰的第一第二人格,有些東西本就是他躁鬱症發病的時候杜撰出來的?”
“呼!”
林道遠頹唐地吐了口氣。
“林道遠哥哥,怎麼了嗎?”丁荊躲在角落裡,小聲地問道,似乎在害怕。
林道遠深呼吸一口,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呼吸變得愈發急促,說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汗毛直豎的話:
“……因為,我也開始,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