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禾渾身一顫，臉唰的一下白了下來，唇瓣有些發抖，手心出了一層細汗，臉上的震驚之色還沒來得及斂去半分，她一臉驚恐地望著他。
江以聞揉了揉眉心，抱歉地說：“抱歉，叔叔的錯，老是忘了敲門。”
林青禾很想把桌子上的東西收起來，可是手腳卻都不聽使喚，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江以聞的步子在看清桌上的東西時頓住了。
目光凝了一瞬，他垂眸，片刻後又扶了扶眼鏡。
小姑娘著實嚇得不輕，他開玩笑似的說：“叔叔這麼可怕啊？”
他笑笑，神色如常地走過來，將手裡提的月餅放在桌子上。
在她對面坐下，江以聞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發頂，“別害怕，不是什麼大事，就當是小青禾和叔叔的秘密好不好？”
他動作很輕，江先生好像總是這樣，溫溫柔柔的，可又總讓人很有安全感，溫柔且強大。
他的安慰明顯奏了效，小姑娘方才慘白的臉蛋恢復了些血色，緩過來的第一句就是：“對不起。”
“……”
這小姑娘還是那麼愛道歉。
江以聞愣了一下，笑著說：“那你就答應保守秘密，這樣叔叔才能說沒關係。”
“我不會說出去的，不是……我、我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她一著急就容易結巴。
江以聞笑了一下，將桌上的東西摺好，卻並沒有夾回書裡，而是順手揣進了西裝口袋。
他柔聲道：“好，沒關係。”
將兩本書疊放在一邊，他順手將買來的月餅開啟。
包裝精緻的禮盒，裡面擺放著十二個月餅，他簡單拿起幾個來看了看，問：“小青禾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月餅？”
“蛋黃的。”她說話的聲音還有些顫。
聞言，江以聞從裡面挑了一個蛋黃口味的遞給她，唇邊是清淺的笑意，“中秋快樂。”
月餅不小，但被他拿在手裡就顯得有些迷你。
林青禾有些猶豫地接過月餅，問：“江先生不吃嗎？”
小姑娘雙手將月餅握的很緊，有些侷促地低著頭，似乎不太好意思自己一個人吃。
江以聞原本想說不吃，但是看見她這副小心翼翼地樣子，還是順手拿了一個。
好巧不巧，拿到的又是蛋黃的，他毫不猶豫地將那個月餅又放了回去，又重新拿了一個火腿餡的。
“吃。”他將月餅撕開，笑著向她示意了一下，“小青禾也吃吧。”
“好。”
林青禾撕開包裝袋，還沒來得及對他說祝福語，江以聞卻突然起身走到了窗戶邊。
他把窗簾拉開，如墨的夜空，一輪淡黃色的圓月斜掛在其中，今晚的月亮很圓，也很亮。
江以聞站在窗前，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月餅，眸色深沉，不知想起了什麼。
“……”
林青禾看著他直挺的背影，將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祝福嚥了下去，半響，她將聲音壓到最低，小聲道：“江先生，中秋快樂。”
他在看月亮，而她，也在看自己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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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聞發了很久的呆，直到月亮隱入高樓裡，他才回過神來。
他很久沒有吃過月餅了，也再沒有這麼認真看過月亮。
揉了揉眉心，他側過身來，柔聲道：“叔叔先回去了，早點休息。”
小姑娘點了點頭，然而他還沒走兩步，就又被叫住了。
林青禾指了指桌上的月餅，“江先生，你的月餅忘拿了。”
江以聞好氣又好笑地說：“這麼不明顯嗎？這個是送給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