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聞是傍晚回到江家的,他來時飯菜已經做好了,江遠和趙欣開了兩瓶紅酒,碗筷都擺好了在等他來。
他將手上提著的月餅禮盒放下,又將外套脫下搭在旁邊的衣架上,隨意地將凳子拉開坐下。
“怎麼這麼晚才來啊?”江遠問。
江以聞扶了扶眼鏡,“有些事耽擱了。”
江灼一眼就瞥見了他順手放在桌上的禮盒,“小叔,你今年怎麼還買了月餅啊?”
一般不是外人才會帶禮物回來嗎?
江以聞笑笑,“今年小叔工作第一年,所以就買了。”
“喔,那是不是小叔你工作了就發達了的意思?”
他笑意淺淡,簡單道:“嗯,算是吧。”
“……”
江遠順著他們的目光望了一眼被隨手放置的禮盒,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江灼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知道,這是他這個弟弟與江家割離出去的訊號。
這頓飯像往常一樣,吃得很安靜,江灼幾口飯塞進嘴裡,就支吾著去樓上打遊戲了,江遠和趙欣的吃相很優雅,一邊細細品著紅酒,一邊吃菜。
江以聞從來不喝酒,即使是度數很低的紅酒也不沾。
少了江灼的存在,氣氛變得更怪異。
又過了一會兒,江遠突然說:“以聞,你還在怪我是吧?”
“……”
江以聞頓了頓,依舊笑容溫和地說:“都過去了。”
江以聞和江遠的父親江峰去世得很早,母親在他兩歲的時候就和父親離了婚,江峰公司的事情忙,所以他基本上是被江遠帶大的。
隨著漸漸長大,他很依賴也很敬佩江遠,長大後江遠開始和父親一起打理公司,陪他玩的時間越來越短,而這份敬佩卻越來越強烈。
少年江以聞仰望著自己的哥哥,夢想著成為和他一樣偉大的企業家。
“那你為什麼非要搬出去,這裡是你的家啊,我們當時也是為你好,你當時在考試,我們不想耽誤你學習,爸去世對你打擊很大。”
當年的事情江遠和趙欣多少對他有些愧疚,江峰去世前一直想見自己的小兒子一面,但他硬是沒有通知江以聞,導致他沒有見到父親的最後一面。
江以聞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將筷子放下,“我吃好了,央城大學那邊的房子已經裝修好了,這幾天會陸陸續續將我的東西搬出去。”
他起身,走回衣架處將自己的外套拿上。
剛上到二樓,不經意的一抬頭,就看見書房門縫裡露出的一雙眼睛,正在偷看他。
對視兩秒,那雙眼睛的主人一下子慌了,驚慌失措地將書房門關上,發出不大不小的一聲響動。
江以聞笑著搖搖頭,眉目舒展開來,他也沒想到小姑娘這麼長的假期居然沒回家,思索片刻,又轉身下樓。
另一邊,林青禾背靠著房門,心跳快得不可思議。
她心有餘悸地拍著自己的胸,深吸一口氣,又緩緩撥出,拼命想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晚飯過後她一直呆在書房,除了她自己的房間和書房,其他地方她也沒有任何理由待著,而二樓明顯遇見江先生得機率更大。
原本聽到動靜,她開啟了一條縫想看看,沒想到好巧不巧,偏偏撞進了江先生眼裡。
她有些害怕他會進來,不知道那時候該要怎麼面對他,可是真等她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敲門聲時,心裡面卻一點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相反,只有無邊的苦澀和失落。
她無意識地扣著指甲,直到碰到指縫裡的嫩肉,突如其來的疼痛才讓她清醒過來。
老師佈置的作業她已經寫完了,原本就是抱著偷看江先生的想法來的書房,她其他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