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有錢難得葬身處

無義莫惹保命徒

四匹快馬由遠而近,轟隆隆震得高處積雪紛紛下墜。翻身下馬的四個殺氣騰騰,身著官服,是不良人了。

不良人,負責擒拿匪徒,衙門人,卻皆是趙萬吉由不良之處尋得。各自身上負著種種劣跡、揣著種種下作手段,自然更有格鬥手段,氣勢也豪橫。這些年下來,始終保持著十個左右人數,皆是趙萬吉心腹、臂膀。

今日四位尤其受得器重。

朱天宏個頭最小,卻拿著行動的大主意。他四下打量一番,才謹慎持刀領頭入了廟內。

匪王夫婦已然沒了生息。

“這就是堂堂的匪王?不過如此嘛。”生得高壯的張奪嗓音也響,一邊四下張望,一邊踢著雜物,“我若是早生他幾年,雲山就是爺的天下。”

“莫貧嘴,先看看人是不是死透了?”朱天宏以刀探向匪王脖頸處。

“你就少幾分豪氣。”張奪兩步並過來,手起刀落,朝著匪王夫婦各紮了兩刀。

“魯莽,摸摸身上有沒有值錢的玩意兒。”長臉細眼的王慶蹲了下去,細摸起來。

“這天寒地凍,咱幾個還得挖坑。可說好了,最近幾天我串稀,沒什麼力氣。”李十一身形圓滾,嘴饞且懶。

“事兒還沒利索,先想少幹活,那牛車是怎麼回事?”朱天宏已踱到門口,朝外面一指。

“還有同夥?跑了?”話音未落,張奪已躥到廟門外。

“人不能多,就一匹馬印。你同我追。”朱天宏與他翻身上馬,再朝廟內嚷一句。“你倆,廟裡廟外再仔細搜搜。”

“搜?”望著兩匹馬跑遠,李十一歪了歪嘴。“有什麼好搜的?能打,就出來比劃了。還等著咱揪他?”

“指不定啥人。”王慶拍了拍雙手上的灰塵,滿臉的不屑。“都他媽掏過的了。就是些路過的小賊,山貓野獸。”

“那牛車乍回事?趙縣尉不是說騎馬跑的嗎?”李十一出去繞著牛車檢視。

“有好馬,誰還要次犍牛?”王慶算起賬來,有一套。“牛車趕得慢點,再讓人追上了。肯定是摸去好東西了,擦!要不,咱就把這牛分了。過年醬些牛腱吃吃。”

“還是先把安排的活幹了,朱天宏最近愛跟那趙縣尉私下言語,指不定偷說誰的不是。”

二人晃晃悠悠,分兩頭繞著廟各瞅半圈。

腳步臨近,趴在後門的閆大松已經沒有了退路。荒山禿廟,白雪皚皚,一個大活人,很難藏身。好在地面雜物凌亂,腳印並不明顯。以一對二,肯定沒有勝算。閆大松攥了一團雪球用力朝廟裡砸去,咣噹一聲,弄了個大響動。

果然,真就把那二人引往了前面,左看右看,並沒有人。正嘀咕著,剛剛追出去的二人趕了回來。

“那馬蹄上了正道就沒蹤跡。”朱天宏有些不甘。

“亂哄哄,哪分得清?”張奪本就不同意去追,“無用之功夫。趕緊挖坑埋了,我還趕著回去喝酒。”

四個人也沒走遠,出了廟門,尋了處坑窪,開始鑿挖。冬月土壤已然結凍,挖掘並不順利。伴隨著牢騷,過去兩個時辰,回頭尋來屍首,匪王夫婦已然僵硬在一起,難以分開。四人把擁抱的二人屍體扔進坑內,隨手蓋上個破席子,填土掩埋,再一把火燒了牛車,牽了牛離去。

······

“帶我去找我爹孃!”鷹給兒聽清楚父母葬在何處,已急不可待,拉閆大松就要出門。

“不可。”祝元潤連連擺手,“藏屍地,屬重要證據,萬萬不可隨意破壞。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趙萬吉手下十人,個個精壯能打,此時不宜正面衝突。”

“是啊,硬碰硬可不行。我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