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都算上,老的老小的小,把猴子都算上加在一起,也才六個。”花木橙掰手指計算著。
“那我就一個一個宰了他們。”鷹給兒發狠,“反正都不是好東西,他們頂著我爹的名義,在外面殺人越貨,替趙萬吉幹盡了壞事。”
“這主意不賴,咱們一個個地解決他們,我陪你。”花木橙朝她點點頭,又扭頭瞧瞧祝元潤臉色。“就是有一點,不良人,通常聚集在一起,很少單獨行動。”
“你瞭解?”閆大松也默默地攥拳頭。
“畢竟來了旗縣這些日子,想混好,啥事不得動腦?”
“說的可是......”祝元潤眉頭緊鎖,“趙萬吉跟匪王究竟有哪些交易,他所斂之財藏於何處,在他之上有沒有另一層既得利益者......種種疑團尚未揭曉,都需逐一追查清楚,才好作為。”
“他跟我爹的交易......雖然我娘不願我知曉,可我也不是木頭,我都偷聽得清楚。”終於可以把自己隱藏的秘密一瀉而出,鷹給兒憋悶得辛苦。“我爹他,根本好久都不曾劫貨了。都是趙萬吉領人扮作匪徒殺人越貨。我爹一直有心洗手不幹,可趙萬吉他不答應,若雲山上沒有我爹,打劫的事就沒了來頭,他趙萬吉如何獲利?早在十年前,我爹就跟趙萬吉商定好,讓弟兄們都下山過正常生活,趙萬吉負責安置他們。為此,我爹把大部分的錢都給了趙萬吉。”
“月牙村?”祝元潤和花木橙異口同聲問道。
“能否集結月牙村的力量,對付趙萬吉?”花木橙不抱希望地問。
“不可。我爹說過,那每一家每一戶的安寧都是辛苦爭來的,斷不能重蹈覆轍。逢年過節,月牙村民來雲山拜會,我爹都拒絕。剛下山的時候,偶爾有活動,便集結一下。後來,大家都有了新的營生,就了斷了他們上山的路。我爹說,寧可天下人負我。那都是我爹的心血,我不能破壞。”
“久矣。難斷吶。”祝元潤輕輕慨嘆。按理說,那每一戶裡都有一個曾經的匪徒,可也都是現如今的良民,更是丈夫、父親。忽然,一個念頭闖了出來。“主簿,徐渭舟。可以從他入手。”
說道這裡,祝元潤轉頭看向閆大松。
“匪王夫婦,沒有別的什麼東西留下來?”
閆大松也瞪了眼睛,想了片刻猛然驚呼,一邊朝自己懷裡掏去,掏不利落,索性脫掉了上衣,露出臂膀。
“有的,是給他女兒的什麼文書。”
花木橙見了他手臂肩膀的小腱子肉,不樂意了,迎面擋去。
“你個小瘦孩兒,抓蝨子嗎?別再傳給了我們。”
終於從包裹得重重疊疊的內懷拿出那份過所用的文書。眾人湊在一起,仔細端詳,日期、姓名、過關事由清清楚楚。就是匪王一家的通關文書。再仔細檢視,這文書正是祝元潤猜測的那樣,為主簿徐渭舟所寫。按規定,也必有繕寫同樣一份存檔備查。
旗縣規模小,並未設定縣丞,主簿就是整個縣的二把手,正管著田畝稅收、戶籍等。有內進外出的事項,必然經主簿院徐渭舟之手。
“為月牙村一家家一戶戶正名,想必也是出自徐渭舟。”祝元潤轉頭看向小青,“你立功贖罪的機會到了。”
······
原本是輕輕鬆鬆巡完這圈就收工,冷不丁被趙萬吉喊一嗓子,把兩位打更夥計嚇得不輕。自從他家鬧鬼,打更的事兒就沒輕巧過。
戰戰兢兢地走到趙家大門口候著,聽得裡面開門聲、咳痰聲、腳底踢踏聲、拉動門栓聲漸次傳來,大門哄地被拉響,隨即迎面亮出趙萬吉半袒露的健碩胸膛。他一邊不慌不忙地扣衣襟,一邊望了望天,斜瞅了兩個更夫一眼。
“去,召集不良人、衙役、所有吃官飯的,馬上給我集合,全城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