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開棺求證竹笛傳情故人恰相逢
諸計失靈絕處求生為兒保前程
北方有山,連綿不斷的山。
在冬天下雪的日子裡取暖,有足夠多的木材,也有足夠多的炭。
出沒在大山裡的人們練出了遙相呼應的聯絡技術,有足夠多的聲音表達意思,也有足夠多的響器傳達聲音。
受那一排箭脅迫,無奈滯留的人們,不解地看著這女子騎馬奔至禍端中央。只見她急吼吼衝到祝元潤跟前下馬,與那三人交談了幾句,便有了下文。
伸手在腰間掏出一隻短笛,她向那一排蒙面的箭手吹了幾聲清脆的笛音。
蒙面就不想讓人知曉身份,不如將計就計,用旁人不懂的方式交流。
官府裡的人至多猜她在跟那些人對話,卻必然不知曉內容。包括閆大松花木橙也都只是略知一二,他們倆互相看到對方眼裡的茫然,皆無所適從。
黑鐵的模樣很獨特,這十里八村找不出來一樣的好馬。加上悟空的組合,蒙面人已然有了猜測。猛然地,聽得笛聲,如聞至寶,蒙面人紛紛放下弓箭,朝鷹給兒注目著。
······
也是寒冬臘月,匪王一家歡歡喜喜準備著過年。
匪王夫人已是近四十的年紀,不覺間,在這山裡過了二十來年。剛開始的時候,也無心操持日子,過什麼年呀節的。自打有了鷹給兒,生活就算有了奔頭。今兒想添置一張耐看的桌子配椅子,一家人吃飯才像個樣。明兒要有個高些的櫃子,姑娘的花裙子擱在裡面才好用。屋裡的牆上掛些畫,桌上擺個花瓶......日子還就真的給紅紅火火過起來了。
跟娘在家裡打掃那麼久衛生,鷹給兒耍起賴,讓娘給自己梳個好看的頭髮。
“這樣式也不知道山下的人還這樣弄不?”當孃的二十來年沒下山,眼看著姑娘長大,開始為了姑娘的將來思慮。用著心為她梳得仔仔細細,還擔心不夠精美。
“爹能不能給我買回來好看的花?他上次買的可不太好看。”姑娘滿心期待,又有不甘。“娘,我們什麼時候能一起下山去買年貨?”
“我女兒想逛集啦......”無法為孩子提供滿足,當孃的陷入自責。“我們住在山上,的確不是個辦法。”
“哎呦,沒關係,我就是隨口說說。山下的腌臢人那麼多,我才不稀罕去山下。”
鷹給兒看到娘在為自己發愁,也後悔提這事。
正說著,忽然一陣笛子聲音傳來,似歡叫,似喊話。
母女二人都露出笑容。
“我去迎爹。”聽出了這是爹爹的訊息,鷹給兒跳了起來,朝門外奔去。
高山上,放眼四望,天地一片白雪茫茫。越是靠近人煙,這白雪的世界越是被浸染、侵佔成斑駁的疤痕。爹的身影還沒顯露,怕是還很遠,鷹給兒也急著搭腔,掏出自己的短笛吹著,與之呼應。
除了偶爾的鳥叫,冬日的山中總是靜寂。野獸的嚎叫也有,更少。
為了填補她的寂寞,這些年陸陸續續,爹帶回來好多玩意兒,各種棋、各種玩具、各種能弄出響動的樂器。
壎也是會的,爹願意吹,鷹給兒卻不太喜歡,嫌那東西不夠敞亮。最喜歡的就是竹笛,可以歡快,可以悠揚,還能逗引小鳥。最最厲害的是,竹笛還可以跟爹簡單對話。扯嗓子喊有多累,況且還傳得不夠遠。竹笛就很響亮,一對父女,在山中用這笛聲互通訊息。
爹跟那些叔叔們也經常用笛聲交換資訊。大山是最好的隱身之地,一頭扎進去,誰都別想找到。這些年不是沒有官府的人來追殺,只是找不到匪王而已。
剛把兄弟們安置到山下月牙村那階段,他們偶爾回來聯絡,更是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