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藏藥坊每年會新招二十四個的普通弟子。其中,留給平民的名額只有兩個。而且應召前來平民所需要達成的指標比起正常指標還要苛刻許多。

平民缺乏修行資源,缺乏教導。平均每十年才會出現一個達成指標的平民。那兩個名額在絕大多數時都會作廢。羅憲濤善於鑽研,同時又敏而好學。但他一直備受鄙視,老師們面對他的求教,也面對總是很不耐煩。

他同韓照的境遇差不多。他幹著最累,最不能增長修為見識的粗活。整日與煉丹爐裡的那些燒燬了的渣子為伴。儘管條件艱難,他卻還是進境神速。可若是想要得到決定性的突破,卻還是不能單靠天賦與努力。

在羅憲濤的眼中,運氣與時勢都成為了決定性的要素。一次,比羅憲濤早四年入門的那一屆師兄們得到了給劉英殊獻丹的機遇。那次機遇,歸根到底只源於劉英殊的一時興起。那時,他隱約覺得藏藥坊近年來招募到的弟子……素質下降了不少。

所以劉英殊吩咐洪丘思舉行了獻丹活動。他想要親口把關,剔除掉一些淤血。

機遇與危險並存,表現好的弟子日後得到了更好的待遇,沒表現好的弟子則被當場逐出宗門。羅憲濤那時豁出了那些年省吃儉用攢下的全部家當,渾水摸魚的參與其中。

可那時他卻沒有發揮出應有的煉丹水平。

劉英殊品嚐過他煉製的丹藥後,臉上明顯浮現出了不悅的神色。但當他見他昂起頭後,臉色就明顯緩和了不少。羅憲濤明顯比那些師兄們年輕不少。劉英殊不清楚他是如何從那些年長他許多的人混到同一屆的,只覺得他的未來仍然可期,所以就自然由他繼續留下來。

可那時。既害怕被逐出師門,又嫉妒他的師兄拆穿了他在門內的真實身份。洪丘思那時本來想按照門規處理。但是他卻不料想,劉英殊居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好,你有骨氣。在場合格的,還有已經被逐出師門的那幾個蠢蛋……現在給我牢牢記住,日後你們無論遭遇到何等困境,只要回憶起今日之事,就該自慚形穢。一個老百姓出身,在門內日常處理垃圾的弟子的煉藥水平都要比被淘汰了的大多數人高超。你們還有什麼藉口不努力,或者自詡天資聰穎?都些懶蛋蠢蛋,好高騖遠的廢物!”

“洪宗主,今日容得我做回主。請您收下羅憲濤這孩子。相信我的眼光,只要您肯細心調教他,他日後必成大器。定能帶領著您的宗門日漸興盛,成就偉業。”

就是這幾句銳評改變了羅憲濤的命運。而他也有樣學樣,雖然他沒有足夠的權力讓韓照也得到自己被舉薦後,所獲得的資源。但他卻也時常指點他,助他迅速提升煉藥能力。韓照天賦奇佳,但此前被耽擱了太多年,所以他的煉藥水平還是會低於許多同門的普通弟子。羅憲濤始終未曾想過放棄耐心栽培他。為了確保他成才,他特意讓他參加了那場煉丹大會……而韓照也不負囑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