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與逝去告別 (第3/3頁)

我湊到他的身前又嗅了嗅，心想大族長到底是小孩子，愛用這麼甜的味道。

見我湊這麼近，他乾脆一把將我按在心口，故意弄散我的頭髮，然後把臉埋進去揉蹭，

我被他弄地咯咯笑，大喊著癢死了。

他終於放開了我，用手指慢慢理好亂髮，問到：“之前的薰香為什麼不喜歡了？你以前很喜歡那個味道的。”

我捉住他的手，抬眼望他，烏髮微卷披肩垂落，有幾絲凌亂在眼前，

“依泊瑞，你還記得我醒來剛見到你的時候嗎？”我手指胡亂地絞著落在眼前的亂髮，問道。

“記得，差點被你被嚇死了。”

“那時我跪在地上，你抱著我…”我閉上眼睛，回憶著當時的場景，繼續道：“就在聞到香味的一瞬間，我…我就莫名生出恐懼…那個時候我只想逃離，本能地覺得你是危險的…”

我一抬眼便對上了他惶恐不安的眼眸，心中一驚，生怕又把他惹哭了，連忙說到：“現在不也沒事了嗎，你看我一點都不怕你了，也許過不了多久就能恢復記憶…”

依泊樂沒等我說完，就澀聲打斷我，他閉著雙眼，似乎在忍住眼淚，

“寶勒爾，我怕你恢復記憶之後…就不要我了…”

“為什麼？”

我蹙著眉，把能想到的理由都在心裡過了一遍，硬著頭皮問到：“你…以前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

他睜開眼，如我猜測的一樣，眼尾微微泛紅了，

睡袍的衣領被稍稍勾開，依泊了用指腹描摹著我鎖骨上一道細長的疤痕，緩了很久，才深吸一口氣，顫聲道：“這些…都是因為我，還有你的病，還有我們的孩子…”

“這些我都知道，可我對你感覺不到恨意”

我拉起衣袖，看著手臂上的傷疤繼續說到：“現在也不痛不癢了，我都忘記這些存在了。”

依泊樂搖搖頭，眸子裡閃著絕望，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怕我回想起那天的場景。

“所以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了？”

“我到的時候看見巴拉正舉著劍，刺向你，就在一瞬間，我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血紅色，接著我只記得自己站在雪地中，手中的劍滴著血珠，滿地都是屍體…後來福伊告訴了我全部，我只後悔沒有活剮了巴拉…讓他死得太容易了…”

他雙手捂臉，把頭埋得很低，努力剋制著顫抖，

我突然很心疼他，雖然受到傷害的明明是我，但看著他現在的樣子，我只能抱緊他，然後說這是巴拉的錯，我不會怪你的。

依泊瑞說是因為他，他不該在沒能力保護我之前就來招惹我，是他的私心差點害死了我。

“依泊瑞！”我實在不想看他繼續自怨自艾了，只得提高了聲量，揚聲道：“你要是還埋怨自己，那不等恢復記憶，我現在就不要你了！”

說完就一骨碌爬起身，重新拿起紙筆，繼續練字去了，我佯裝著生氣，用餘光偷瞄他的反應。

如我所料，他不甘願地抬起頭，還好，沒哭。

他咬著下唇，幾次欲言又止，我只好停下羽毛筆，雙手抱臂，正色道：“你看看你自己！”

他一愣，問：“我怎麼了？”

“你長著這麼張俊臉，還是身居高位的貴人，結果非說我看不上你。”我一癟嘴，重重嘆了一口氣，故作惱火地說到：“我懷疑你是在暗指我腦袋不好使！”

眼前的俊臉突然扭曲了一下，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半晌，才沒好氣地說：“你還真是一點懺悔的機會都不留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