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很明顯比之前開朗多了,她肩頭一聳,吐了下舌頭,眼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福伊媽媽很快搬來椅子招呼我入座,拿杯子倒熱羊奶一氣呵成,順手又取了碗和刀子開始分肉湯。

我坐在福伊旁邊坐下,她忙挪了挪自己的椅子給我騰地方,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說夠坐,不用挪了。

她紅著臉說好。

薩亞婆婆端起眼前的肉湯,喝了一小口,閉上眼睛仔細品味,再睜眼確是滿臉驚喜。

“這個味道已經多少年沒吃到了…女娃娃,這個湯是你做的嗎?”

我不想攬功,告訴她是前幾天帶回來的漢人做的。

薩亞婆婆又喝了一口湯,用袖口擦了擦嘴,說到:“漢人好啊,漢人吃的東西好…漢人蓋的房子好…”

福伊爸爸面上明顯慌了,忙止住薩亞婆婆,“阿媽你又糊塗了,還當現在是四五十年前呀!”

男人衝我尷尬一笑,說母親年紀大了,腦袋不好使了希望見諒。

我點點頭說沒關係,我父親也是漢人。

男人長舒一口氣,神色不再慌張。

福伊小聲開口,她告訴我薩亞婆婆以前跟著商隊來往於樓瀾和慶和之間,吃過好多漢人的東西還住過漢人蓋的房子。

我驚訝,:“這怎麼可能?是和漢人一同生活嗎?”

福伊突然兩眼放光,她雙手拉住薩亞婆婆的衣袖說到:“奶奶,你快說說樓瀾和慶和的景象好不好!”

福伊媽媽:“這孩子怎麼就聽不夠呢,再說幾次我都能背下來了,一字不差”

福伊:“寶勒爾沒聽過嘛!說給她聽的!”

從我記事開始就知道阿克族和漢人的關係極差,

除了恰特草原西北處的幾個驛站允許有漢人商隊路過以外,巴拉和大族長絕不容忍其他漢人踏入草原。

薩亞婆婆微笑著閉上眼睛,思緒飄向了黑夜。

她緩緩開口:“樓瀾好啊…樓瀾是沙漠的神蹟…樓瀾的人也好,他們不喜歡黑夜,就把星星摘下來…夜裡隔著好遠就能看見樓瀾在閃閃發光”

福伊催促到:“奶奶,快說說長著兩個鼓包的馬”

薩亞婆婆撫摸著福伊的腦袋:“樓瀾的街上有各種各樣的坐騎,牽著它們的人也長得各式各樣…漢人牽的是高頭馬,阿克人牽著四肢粗壯的修倫馬…但最稀奇的還要數西邊來的薩里人,他們黃髮赤眼,騎著的叫駱駝,比任何馬都要大,黃色短毛,脾氣不好,就和薩里人一樣,背上還長著兩個鼓包,薩里人啊就坐在兩個鼓包中間一搖一擺地在街上走著…”

我聽入迷了,忘記了時間,隨著薩亞婆婆一起陷入她的回憶裡,我問什麼是沙漠,婆婆告訴我那是沙子做的大海,我問什麼是大海,福伊搶著說那是比淵河大一百萬倍大大大大河…

最後我都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營宅的,只一路上傻笑著任由著這些奇景異像在腦中打轉。

推開門,屋裡不似記憶中的暖和,反而是黑漆漆的一片,火盆沒支蠟燭也沒點。

“恩和?”我問,“怎麼不把火盆支上?”

...

“恩和?”我又喚了他。

屋子裡好冷,我打了個寒戰。

“去哪裡了?”

黑暗中響起依泊瑞的聲音

"...我到一個朋友家去坐了一陣子"黑夜的壓迫感讓我心跳加快。

黑暗中亮起火光,依泊瑞點燃火摺子依次點亮蠟燭,他加了些銀炭,又將助燃油倒進火盆裡,火苗‘轟’的一下躍出炭盆。

"倒多了"他像是對自己說。

屋裡頓時亮堂了不少,藉著光亮我看見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