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老天聽到他的呼喚,耳邊響起更多雜亂的腳步聲,中間夾雜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和崩潰的哭腔:“言言!”
真的是陸承澤,餘可言彷彿心願已了的感覺,雖然看不見人,臨死前再聽一聽陸承澤的聲音,也挺滿足。
他的聲音,從小到大,都讓他很有安全感,彷彿只要有他在,世界上的一切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他都能解決。
雖然看不到陸承澤的模樣,卻感受到他觸碰到自已臉上,嘴角的指尖,在不住的抖動著。
怎麼了?澤哥在害怕,為什麼?那麼強大,自信,做什麼事都有條不紊的澤哥,他為什麼慌亂成這樣?
陸承澤顫抖著,擦著餘可言嘴角溢位的血絲,卻怎麼都擦不乾淨。
看著從小就被自已捧在手心裡疼愛的人,這麼悽慘,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樣子,陸承澤的心都碎了。
彷彿在被無數把刀子在扎一樣,痛不欲生。
“大少爺,別慌,冷靜點,讓我來給他檢查一下,幸虧你有先見之明,藥箱,止血急救的東西,還有擔架都帶著呢,來,讓一讓,我看看他的傷勢。”
“好,陳叔,快,給他看看。”
老陳上前,拿出醫藥箱,開啟,開始給餘可言檢查。
渾身上下,逐個檢查完以後,老陳深深的嘆了口氣:“大少爺,可言少爺他……傷的挺重,我給他簡單弄一下,趕緊讓帶來的人,把他抬上擔架,趕往最近的醫院吧,不然恐怕真的……來不及了。”
“他怎麼樣,哪裡不好?”
“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大腿骨粉碎性骨裂折斷,眼睛……估計已經……恐怕活下來也會永久性失明,失血過多是最大的問題。”
陸承澤幾乎站不穩,捂著胸口,氣息不穩,回過身指著楊天宇,示意保鏢:“林朗,王義,你們聽著,把他帶走關起來,等我指示。”
楊天宇沒等來警察,倒是先等來了這個煞星,反應過來:“你……陸承澤,你派人跟蹤我們?”
陸承澤攥起拳頭,舉起來準備揍他,被老陳拉著手攔住。
趕緊勸他:“大少爺,你的身體也……不能這麼激動,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不要太自責,目前最重要的是送可言少爺去醫院,止住血,說不定能活。”
“好,你們幾個……擔……擔架,快,把言言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山下的醫院。”
緊接著就是很多腳步聲,手忙腳亂的圍著他打轉。
餘可言感覺他們都很小心翼翼的,儘量輕的挪動他,可是仍然很疼,蝕骨的疼,他發不出聲音,只有一點點的聽力和感知還沒有消失。
可是好景不長,沒一會兒,他就有點暈,渾身無力,感覺全身都開始漸漸失去知覺,陷入麻木。
耳邊響起陸承澤斷斷續續的聲音,溫暖的,熟悉的,安心的:“言言,聽話,別睡,聽哥的話,現在還不能睡,你聽得到嗎?你現在要是睡了,就再也見不到哥哥了,嗯?好嗎?千萬別睡,哥陪你說說話……行嗎?”
一開始餘可言還能強打點精神,後來實在不行了,還是徹底暈了過去,他想著也許以後真的再也見不到承澤哥了吧。
真捨不得,承澤哥這麼好,這麼好,好到他覺得比他那些認識的朋友們……比他們的親哥哥還好。
他在心裡道著歉:“對不起啊,承澤哥,我也不想睡的,可是我好睏哦,就睡一小會兒,就一小會兒,好不好?”
就這樣,他蒼白的手,在陸承澤的掌心裡墜落……
陸承澤拼命的在他耳邊呼喊:“言言不要,言言乖,醒過來,別睡,醒過來!”
醫院到了,一群醫生護士衝過來,把餘可言接過去,一路推著,跑著,進了搶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