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的燈一直亮著,在陸承澤的眼裡是那麼的刺眼,他抱著頭,自責著。

終究是自已的疏忽,高看了楊天宇,原以為他沒那麼毒辣,膽小怕事,頂多是貪錢,怎麼也不至於去害命。

錢他有的是,以前餘可言牽線,他也沒少照顧楊家的生意,誰能想到他這麼無腦目光短淺,竟然直接謀殺,想瞞天過海,謀財害命。

幸好他無論做什麼事,都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什麼情況都預防著,暗中派的人遠遠的跟蹤他們。

當他接到手下派去的人電話,說他們去偏僻的千方山,就隱隱約約感到事情不妙。

把公司所有的事務扔下,親自帶人,帶醫生,帶醫療裝置趕往千方山。

誰知道還是遲到,錯過,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餘可言已經墜崖。

無盡的自責,無盡的懊悔,折磨著陸承澤,他心痛的幾乎快要不能呼吸。

他那麼寶貝,那麼看重,看麼放在心底深處的言言,就因為他的判斷失誤,血淋淋的躺在他眼前。

怎麼想,怎麼痛,怎麼無法原諒自已。

陸承澤舉起拳頭,對著醫院的牆,不停地揮,打的兩隻手全都破了皮,鮮血淋漓。

周圍的人想上前,卻都不敢靠近,就在大家都為難的時候,走廊那頭急急跑來另一個男人。

看到他,大家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一半。

沒錯,這個男人就是程小杰,陸承澤的合法伴侶,他衝到陸承澤身邊,抓住他的拳頭,把他拉到板凳邊坐下。

在他耳邊說著悄悄話。

果然,狂躁不已的陸承澤,漸漸安靜下來,仰著頭,閉著眼,調整著呼吸。

程小杰跟老陳擠了擠眼睛,老陳會意。

默契的上前,給陸承澤檢查起身體,不一會兒,老陳把程小杰叫到一邊嘰嘰咕咕的說了幾句話。

然後程小杰和這所醫院裡的另一個醫生,約到角落,談了十分鐘話,另一個醫生點點頭,默默的走進搶救室。

三個小時左右,手術室的燈終於滅掉了,裡面的主刀醫生一出來,就被陸承澤攔住:“他怎麼樣?”

“你是病人的?”

“哥,我是他哥。”

“哦,親哥?”

“……不是,但是勝似親哥。”

“這……他的問題挺……還是叫直系親屬來,比較好。”

“他父母雙亡,他只有我一個人,醫生,請你告訴我,現在,他的情況。”

主刀醫生無奈,和後面那個跟程小杰談完話,中途進去的醫生對了個眼,復又轉過頭對著陸承澤抿抿嘴,喉結一滾,掂量著用詞,怕刺激到陸承澤:“那個……情況是這樣的,病人送醫及時,命是暫時保住了,但是後續治療很麻煩。”

“什麼麻煩?”

“……他……他的眼睛,應該復原……就是比較困難,腿呢……腿也……有希望,但是呢……但是……也別抱太大的希望。”

醫生真的是太難了,病人的病情本來應該如實告知的,可是……眼前的人,可是C市財富榜第一的神豪。

手裡聯名的醫院都不止幾十家,他們這所小醫院,怎麼敢得罪這尊大佛。

而且他們也意外得知豪門隱秘,陸承澤肝癌早期,隱隱有發作的跡象,臉色蠟黃。

再刺激,恐怕真的會出大事,這病人也沒別的直系親屬,病情也不能完全不說,也不能太直白的說,可難為他們了。

陸承澤看看他們,再看看程小杰,似乎明白了什麼,轉身吩咐老陳:“老陳,你進去看看,和醫生他們聊聊,再給顧秋賀去個電話,讓他調人,來接言言,挑個相對穩定點的狀態,送到城北第一醫院加護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