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來的沒有張瑞桐勤,但重明更喜歡大長老來的,因為他比張瑞桐笨一些,好忽悠一些,重明會一遍遍的在大長老那重複一個字“官”
大長老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嘴裡總會叨叨著什麼:“你倆感情好,傻了都不忘惦記”可到底會心軟的牽引著重明的指尖,說說張小官的近況什麼的,也不管重明能不能懂他的意思,從他的口中重明知曉了小官被一個蠻好的人收養了,訓練學習也很下功夫,是個好孩子。
重明感受著指尖的字元,總會在心底開心,其實應該說是驕傲,“他看著養大的孩子,是世間第一頂好的兒郎!”
礙於“傻子”人設要立住,重明不好多說什麼,每次覺得差不多了就收回手自顧自低頭在紙上推算資料,大長老有時會再坐會兒喝杯茶,嘴裡絮叨著什麼回顧以前,現在的小白毛又乖又討喜,有時也會嘆口氣,然後轉身離開…
這棟宅子好像有很多故事,宅子裡住的人自然也是,愛恨嗔痴怨,聚散無常時,大長老,在嘆人還是嘆已,他自已又分得清麼?
張瑞桐時常閃現,月末必來,準時的就像…嗯…就像大姨媽一樣…
他總是要親眼看著重明嚥下湯藥才安心,藉著湯藥的遮掩,重明索性不理他,他趕著捏重明的指尖也會捱上一記“猛拳”,漸漸的他也就不煩人了,每次也就靜坐著喝喝茶,知曉眼前人聽不見,大膽的把最近發生的事兒挑揀著講一講,只是沒有回應,但他依舊自言自語…
油桐花落了,春夏結束了…重明裹著氅衣側坐在窗欄上,無神的望向前方,心裡想著,“今年的生辰不能陪張小瓜過了…死張瑞桐…生辰禮都不能送…”
張小瓜生辰過了就該過年了,以往他總是把收著的紅封都放在自已這,還讓自已想買什麼就買什麼~重明卻回問他:“深山老林我去逛鬼市麼?”然後張小瓜就會變成那種可憐巴巴的樣子,在自已的誘哄下許一大堆好處~
吃了餃子兩人就會窩在簷下,守著燒的熱乎的地龍守歲,張小瓜每次都昏昏欲睡,重明一望向他,他就強撐著眼睛與之對視…
“提前與你說,新年快樂吧…張小瓜…”瑩潤的指尖探出窗外,好似想接住隨風而落的滿樹風花,重明靜坐了許久,直至僕婦上前輕拽了幾下衣角…
小窗緊閉,整一個冬都未曾開啟過,重明比以往更加迅速的處理著龐雜的資料流,隨著白玉京的一步步重組,現在已經可以在識海中彈出虛擬鍵盤了,速度比手寫快上許多,在其餘人眼中,重明就是變得更加呆滯了,每天除了吃點兒湯水就是睡覺,或者坐在一處長久不動,美則美矣,卻毫無生氣,像一樽極其完美的白瓷人偶…
張瑞桐來探過兩次,沒有說什麼,只是那天后再未有人送湯藥過來,連帶著他自已來的頻率也愈來愈少了,近幾個月乾脆不見人影,重明當然不管這些,他們不來自已反到清淨的很,他腦子裡整天充斥著巨量且雜亂的數符,
重明則需要一次次的試探著把他們排列組合,然後錄入白玉京的超算,在確認無誤後最終載入用以修補白玉京崩潰的資料流,這個過程無比漫長枯燥,卻也容不得絲毫失誤,還好重明心理承受能力是變態的程度,不然早就瘋了不知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