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細想了想,才想起這麼一號人物。

“你親自去找他,請他幫忙,把皇后的脈案找出來,再把皇后往日所用的藥方、藥渣、藥罐等等之物,凡是能找到的,都找到。”裴煜站在窗前沒有動,沉聲吩咐著。

曹暉答應了一聲,微微蹙眉,心裡泛起狐疑:“大人……”

裴煜沒有應聲,依舊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看著那株枯了藤的葡萄。

曹暉不再說什麼,扭身出去了。

莊別鶴進了正房給魏錦請平安脈時,甄氏還沒走,見他進來,忙笑著站起來,道:“易風來了。”

莊別鶴忙笑著應了一聲,道:“我過來的時候見世子和孟元抱著孟陽在小花園裡堆雪人呢,三個人玩的很是起勁。”

曹孟陽是曹暉和甄氏的幼子,今年才剛滿兩歲,正是鬧騰的時候。

甄氏聽了,忙忙的要過去瞧瞧,跟魏錦說了一聲就走了。

魏錦笑著應了,伸出手來,讓莊別鶴給她診脈。診了脈,又例詢問了兩句家常保養的話,莊別鶴笑著起身道:“夫人胎氣穩定,安胎藥不必再吃了。每日飯後緩步走上兩刻鐘,生產之時,或許不會太過艱辛。”

魏錦收了手,笑道:“你的醫術我是信得過的,自然依你所言。”

莊別鶴笑了笑,面上浮現一絲猶豫,有些想開口又不知如何說起的意思。

魏錦抬眼看著他,微微笑了笑,道:“你把甄姐姐支出去,不就是有話說嗎?”

莊別鶴一愣,隨即笑起來,不及弱冠的年紀,卻生的品貌非凡,目若燦星,舉止自有一股超凡脫俗的飄逸。他一笑,頓時讓人覺得眼前繁華似景一片。

“夫人聰慧。”莊別鶴微微點頭笑著讚了一句,揮了揮衣袖,慢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請講。”魏錦身子微微往後靠,身後有軟墊支撐,讓她有些痠軟的身子得以舒適一些。

莊別鶴頓了頓,面上擔憂一閃而過,“我看見唐寄名帶人往書房去了,或是去明州的人回來了?”

裴煜派了人去明州徐家的事魏錦是知道的,但不知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難道事情有變?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魏錦的身子微微前傾,帶著一絲急迫。

莊別鶴微微一嘆,“夫人知道,皇后娘娘薨逝以後大人的精神一直沒有振作起來,如今又不知從明州帶回什麼訊息。這緊要關頭,別又節外生枝才好。”

裴煜精神不振心情鬱郁,魏錦一直都是知道的。她能做的,就是陪著他度過這段難捱的時光。

會有什麼節外生枝的事呢?

魏錦想不到。她只知道,不管他做出什麼決定,她都會站在他身邊。

莊別鶴見話已說了,再呆下去也不便,辭了魏錦便出去了。

曹暉還沒有把訊息帶回來,另一個讓裴煜寢食難安的訊息送到了盛京城御書房梁帝的書案上。

西戎攻進鳴江,鳴江淪陷。

初四一早,梁帝急召靖國公裴煜、夔王周祺、同平章事魏同、三司使張左及兵部尚書王繼輝、懷化大將軍趙陌進宮。

裴煜到達御書房的時候,除了趙陌以外,眾人都到了。

不怪趙陌來遲,他已年老,又多病痛,在京郊莊子上養病,接了旨意再趕過來,最快也得兩個時辰。

梁帝本來不想叫他進宮,奈何如今京中坐鎮的大將青黃不接,離盛京最近的錦川大營如今是武安侯之弟宋仲新鎮守,他又不能離開。梁帝只好把年邁的懷化大將軍趙陌請進宮鎮場子。

除了眾人齊聚御書房, 裴煜還看到久未見面的帝師龐毅德。

他就坐在下首的椅子上,面色有些蒼白,整個人瘦削的厲害,雖然御書房燒著地龍,他還是裹著一件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