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風擼袖子同張陽橋理論,“你怎麼跟通下水管道的似得?皮搋子扎馬桶裡了,就要坐地起價啊?”齊乘星笑了笑,擋在張陽橋身前。張陽橋一張俏臉蹭得灰一道土一道,兀自擺事實,“鎖鏈是斷了,這兩天誰看見龍在天上飛?你倒是找一個目擊證人,口述無憑,至少拿出飛龍影片來。所謂龍飛走了,不過是廟裡和尚雨停後出門,看見井邊斷鎖。”

楊雲風揚起下頜等張陽橋繼續叨叨,“我和方知命在井下見一洞,過甬道,青龍洞府,鎖鏈非掙斷,前朝鎖龍鏈玄鐵淬制,切口鋒利齊整,非凡刃所為。石壁有題詩,此人通文墨。洞中潭底幽暗通渠,龍應是在水下跑的。定與題詩之人暗通有無。”

楊雲風叼一根菸,兩三口吸成菸灰,食指輕撣,“這是目前實情。加多少錢?加錢的理由呢?”

張陽橋很有道理,“原以為要對付龍,沒承想還要跟人打交道,加五十萬。華夏大地還有其餘五個鎖龍臺,我需一一驗證有無此人來過痕跡,以防其他五條龍叛逃,事關江山社稷,你得儘快找上面批條子,准入這五個地方。這一趟探下來,要半個月光景,誤工費加五十萬。”

楊雲風呲牙,“張總分分鐘幾千萬的買賣,來我這打秋風。這樣,後續事宜你一併負責,這幾個坑,不管少幾條龍,你一併遊說補上,把事兒辦圓了,統共二百二十萬,期間無論經何周折,一口價不變。”

齊乘星擋在張陽橋之前遞過手去,笑出一排璀璨白牙,“成交。”

小夥計們遲了三小時,從福建南安坐直升機抵達,七個小夥計卸下潛水裝備。楊雲風囑咐道,“照顧好孩子們。”張陽橋擺擺手,“肯定一個不落給你帶回來,操心的羊媽媽。”

張陽橋裹進潛水服,戴上頭盔,背好水肺,對講機纏幾層保鮮膜綁在肩頭。齊乘星捧住頭盔和他碰頭,“萬事皆安。”八人綁上纜繩,次第潛入井中。

楊白玉爬在甬道前面,紫光燈戴在頭頂,光線照向毫無一物的石壁,現出蠟筆標記,△畫得扭扭歪歪。張陽橋護著年歲最小的楊西舫往前爬,聽他嘰嘰喳喳和自已唸叨,“老楊把我們送到西安航空大學少年班啦,清明放假回南安家裡待著。”張陽橋神色溫柔,等他往前爬,“他怎麼不把你們送少林寺去啊,一群小皮孩子。”楊白玉哈哈笑成鈴鐺,“爸爸帶我們去過,一看食堂,皺個眉頭,說‘哪哪都很好,就是小孩子不吃肉哪行,正長身體時候。’遂作罷。他說要我們增健體魄,多讀書多思考,做個愛自已的人,心有餘力則為國鑄劍。”張陽橋頷首,“挺好。”

黑龍下頜搭在岩石上,尾巴閒閒甩動,見小豆丁一個一個鑽出洞口,油燈大的黃眼珠一亮,咻地竄出水潭。張陽橋勾勾手指,遞過黑巧克力,“方方,你原路返回和老楊匯合。”